眼见时间流逝,黄昏就要逼近,洛曦逼不得已,不得不提高声调:“姑娘?飘飘姑娘?”
然而,房内依然没有动静。
难道……飘飘姑娘不在?洛曦推了推门,发现果真是锁上的。
心情不由乌云密布,早知如此不如趁着天色还亮堂,四处溜达着找找。现在好了,不伦不类地卡在这个地方!
洛曦郁闷中听见楼梯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头更糟糕的发现:这笔直的走廊根本没有空荡,一眼就能看透,根本没有地儿可以躲藏。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洛曦不敢多想,下狠心从身上摸出一根铁丝,迅速□匙眼,“咔哒”一声开了锁。
关柴房的次数多了,其实也是能从中学到点啥,逆境可以创造栋梁。洛曦在心里默默为自己越见纯熟的技艺感叹,然后一溜烟闪进柳飘飘的房里,背靠在门上不敢作声。
外面果然传来同样的敲门声,及同样的询问:“飘飘姑娘?”
洛曦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直到那婢女按素来的规矩,走去长廊口守着准备点灯,她才着实松了口气。
这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惊出了一层薄汗。
不过,还好。没被发现。
洛曦拍拍心脏,要是出师未捷就先被人扔了出去,那她回头该怎么和萧晚交代?
然环顾室内,洛曦有些惊讶,这房间已然换了模样,意外的爽朗干净,从内室到外厅,都布置得落落大方,毫不女气。
而屋子的女主人也当真不在,半开的窗户送来了浅浅的风,将空荡荡房间吹得更显寂寞。
一时之间,洛曦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现已是快点灯的时辰,这时候出门就等于主动送上去给人逮。仔细想想还不如留在这里守株待兔,毕竟花魁的房间可不是谁都敢来的。
于是,她蹑手蹑脚地踱到桌子前,想给自己倒杯茶定定惊。不料,她才拿起茶杯,就听得古拉一个小小的声响,怪异的无法形容。
之前的紧张尚未褪去,洛曦闻声又是一吓,惊得手中白瓷杯一个不稳,就直往下落。
完了!洛曦反射性扑身过去,也来不及赶上。这要一响,必招来廊口的婢女!
紧要关头,一抹黑影凭空出现,洛曦还来不及看清对方的长相,就见他一个旋身,以脚尖接杯,轻轻一提踢回桌面,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只是她还来不及庆幸,就已经感觉到脖子后抵着一个冷冷的东西。冰凉刺骨,尖利煞气。
面对如此危难,洛曦第一反应竟不是害怕,而是种久别暌违的抽搐……且熟悉得叫人想哭。
她上辈子到底劫持过多少人,这辈子才遭得如此报应?
“放心,我不会叫。”洛曦苦笑着轻喃,如果被发现,她也没好果子吃。
这种蚀本生意,她不会做。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略显虚弱。
男男男……男人?委身大将军的柳飘飘,房里居然有男人!洛曦大惊,然后颈冰冷的刀锋让她没法多想,只得匆匆说道:“我……我是飘飘姑娘的婢女。”
“你好大的胆子,这种时候都敢撒谎?”那人摆明了不信,手一加力,刀锋更深,“若真是婢女,为何偷偷摸摸,究竟有何居心?”
好痛……洛曦不用看也晓得,自己的颈子定开了道血口。为保小命,她赶紧招认:“我,我是实话。我只是替人送封情信,毕竟飘飘姑娘已是定国将军的人,可我家公子,我家公子他……这才不得不暗中行事哪!”
“情信?”那人声音一顿,显然的迟疑。随即,如白玉般修长的手指跳进洛曦眼里,“拿来。”
“不成!这信只得飘飘姑娘看!”洛曦咬了咬牙,应是没有答应。虽然疼痛的伤口,让她没由来的害怕。
不等身后的人有所回应,“哒哒哒”的脚步声竟又自门外响起。
这一次,门外的人没有停顿,反而直接地将木门推了开去——
几乎同时的,洛曦身子一轻,被人拦腰抱起,几个轻转就被扔上了床。
她还没搞清状况,一个人影已欺了过来。
紧接着,眼前一黑,被子罩头。
这,这又是什么状况?
洛曦目瞪口呆地看着欺身压上的黑影,黑色的瞳眸里,却布满了……惊喜。
居然,是他。
再见
尽管只是惊鸿一瞥,连样貌都没有看见。
但仅仅只凭着气息,洛曦就知道此刻正粗鲁地压着自己的人,是他。
他捂着她的手指很冰,但很有力。洛曦没由来地在心里喘了口气:他没有事,他还活着,这太好了。
只是胸口传来的微微震动,让她不由窘迫——她,居然在妓院被一个男人压倒了!
呜!怎么每次见面,她都被他轻薄?不是抱就是压,还尽不挑好地方!洛曦想到这儿,嘴角不由一阵抽搐。
她相信若碰到这境地的不是自己,自己很可能会为这倒霉到可笑的境遇拍桌捧腹。但轮到自己单刀上任,这心情之复杂,可就不是一般般了。
洛曦这些年装疯卖傻,忍尽艰辛,吃尽风雨,总算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偏偏现在已被赎身,得了自由,却……
她这样还怎么嫁人?洛曦咬牙,终于下了狠心,出手推攘着他压下来的胸膛。开什么玩笑,就算是窑子里挂牌的姑娘,压一压也是要付银子的!
谁知她才一发力,就被他抓住了手,轻不可闻的呻吟,虚弱地飘进洛曦的耳朵。
“噤声。”低低的声音,仿佛从心底传来,酥麻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