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越来越不明白花信卿的意思了?
“我大伯从来不管我们姐妹的事。”
“大伯?”
东年点头:“是啊。我大伯是这里的县令。”
花信卿一怔,忽地笑了起来,只是这一笑便牵动了他腹部的伤口,所以刚刚扯个笑容出来,他就捂住了腹部,脸上表情相当扭曲。
东年忙站起来冲过去:“你没事吧?伤口裂了?”
花信卿摇了摇手,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道:“没事。只是,以前就听说这里的县令姓东,没想到居然是你大伯。……确实,东在百家姓中,也不算什么大姓吧。”
“你认得我大伯?”东年也顾不得再用“公子”一类的敬语了。
花信卿道:“没见过。不认得。只是……没想到。”
东年只觉得他的话越来越难懂,有心想多问几句,但看他脸色有些疲惫,只得道:“你先多休息一下吧,要不要再给我几样方子,我照样帮你抓药?”说着仔细看了看他的脸,“比如说退热的药?”
花信卿指了指竹箱,道:“里面那本书,你拿来给我罢。”
东年看看他,道:“你先歇会吧,如果只是记方子,我把整本书背下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花信卿想了想才道:“我倒是忘了东姑娘记心甚好了。”
东年也没回话,转身从箱里将药书拿了出来,索性将上面的方子从头到尾全背了下来,不仅是内服的,还有外敷的,外伤的,内伤的等等。
药书并不厚,再加上每个方子对应什么病症具体什么表征都解说得很详细,所以整本书算下来也不过数十张药方,东年将方子内容和对应的病症记了,将书合上时,也不过刚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花信卿在东年背药书的时间里,仍旧闭目躺着休息。在东年将书放回去时,他才睁眼看了她一会儿,眼里有些惊异:“这便记下来了么?不知道东姑娘记下来的东西可以坚持多久?”
东年想了想,道:“我几年前看过的野史,现在仍能背得出来。不过,这大概也是因为我比较喜欢看那种奇奇怪怪的书罢。如果单是这种药方或者诗书一类比较枯燥的东西,记下来后如果不常回忆的话,大概也就能记得一年左右罢?”
花信卿道:“能坚持这么久,已经世所罕见。至少我还从未见过在这方面可与姑娘比肩的人。”
东年脸又微微一红:“公子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出去另照单子买些药,顺便再买些吃食进来。今天倒是我疏忽了,没想到这一层。有点点护着,公子也不必担心。”
“点点?”
“啊……我倒是忘了。点点是我养的那只小蜂的名字。”
“哦。……姑娘好心,在下心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姑娘还是……莫要来了。”
东年不解地看着花信卿,他的眼神中满是坚定。
“公子是担心我引起无极宫人的注意么?怕连累了我?”
花信卿垂了眼睛,半晌才道:“有些事情,得来不容易。东姑娘,如果你真的想来,就将刚刚我跟你说过的那番话讲给令尊令堂听,若他们想说,自会告诉你。这些话出自我口中,大概不太好。”
东年微微偏头,忽道:“花公子,说真的,今天你和我说的那些话,大多奇怪得很。很多我都听不懂,我也想到或许你并不是说给我一个人听,大概是想借我的口讲给某些人罢?但我不觉得这和我来照顾你有什么冲突。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