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对不住了,边哥,意外,意外。”
&esp;&esp;边亭摆了摆手,没有在意,径直走向倚在沙发上两眼发直的丁嘉文。
&esp;&esp;丁嘉文连喝了两场酒,此时已经醉了个七八成。看见边亭来了,他又一个鲤鱼打挺,活了过来。
&esp;&esp;“阿亭,怎么才来,每次都是你最慢。”丁嘉文轰开挤在自己身旁的一个男生,拉着边亭坐下,又仔细瞅了他两眼,嘴唇一瘪,开始挑剔他的穿着,“你这穿的是啥?大学生出来参加同学会呢,一点都不像干大事的。”
&esp;&esp;边亭今天的打扮确实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白天他几乎都待在学校,一身宽松的卫衣短裤搭配篮球鞋,像是一个误入黑风洞的大学男生。
&esp;&esp;贾府的丫鬟,比一般小户人家的小姐还要尊贵,像边亭这样大老板身边最亲近的人,虽然也只是个马仔,但也多的是人要拍马奉承。
&esp;&esp;一个脸生小弟掏出一支烟,细心地点好,递到边亭手边。边亭摆了摆手,拒了。小弟当他是客气,还要再劝,丁嘉文推了小弟一把,不耐烦地说,“上一边儿去,别不懂事。”
&esp;&esp;靳以宁不允许边亭抽烟,他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都知道。
&esp;&esp;“你上哪儿攒的这伙人?”
&esp;&esp;呛鼻浑浊的空气,让边亭的眉头在不知不觉间皱了起来,他抽出一只不小心压在身后的女士包,反手扔到一边,又环视了一圈四周。
&esp;&esp;包厢里聚集了三四十个年轻人,除了常年跟随靳以宁的几张熟脸外,更多的是边亭陌生的面孔,仔细看过去,还能发现其中不少是蒋天赐和蒋晟的得力干将。
&esp;&esp;提起这件事,丁嘉文还挺得意,他大着舌头,豪情万丈地说,“都是我兄弟。”
&esp;&esp;边亭这才意识到,原来在不知什么时候起,丁嘉文已经有了自己的交际圈,结实了这么多新的朋友。
&esp;&esp;就在这时,门上响起了敲门声,没等丁嘉文回应,一个服务生推着一辆小车,恭恭敬敬地走进包厢。
&esp;&esp;丁嘉文一个眼神,服务生就懂事地来到边亭身边,半跪下身,将车上的酒水果盘摆上茶几,眨眼间就把桌面堆得满满当当。
&esp;&esp;皇家礼炮路易十三黑桃a…都是夜场里价格不菲的酒水,专宰又土又好面子的冤大头。
&esp;&esp;现在的丁嘉文在人前风光无限,但他的家庭情况,边亭是了解的。丁嘉文从小就没了父母,一直跟着奶奶生活,去年年初奶奶确诊了癌症,每个月的医药费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esp;&esp;边亭的目光从流光溢彩的酒瓶子上滑过,今天这样的场合,他也说不出什么扫兴的话,于是不轻不重地点了他一句,“你最近挺有闲钱的。”
&esp;&esp;“难得过生日嘛。”丁嘉文让服务生开了瓶威士忌,依旧是大大咧咧的缺心眼模样,“开心就行。”
&esp;&esp;美酒入樽,音乐响起,丁嘉文的醉意散了点,暂时抛下边亭,嘴里高喊着“我的歌我的歌,谁都别和我抢”,一个箭步冲到麦克风前,扯起嗓子开始嚎。
&esp;&esp;边亭双手环胸,靠在沙发上,看着大屏幕前的那个人。包厢里的灯效光怪陆离,但更加变化莫测的,是丁嘉文的神情。
&esp;&esp;丁嘉文还是那个丁嘉文,只是他的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发生了改变。
&esp;&esp;一首歌唱完,丁嘉文就扔下麦克风回来了,他一屁股在边亭身边坐下,仰头灌了一大杯烈酒。
&esp;&esp;人喝多了酒,话就会变多。
&esp;&esp;“没想到啊,我丁嘉文还能有这天。”丁嘉文把空杯往桌上一掷,陷进柔软的沙发里,眯起眼睛,感慨道,“你还记得吗,阿亭,你刚辍学的那年,为了攒钱给你妈打官司,我们在一起在ktv当过泊车小弟,嘿,就是这家金柜…”
&esp;&esp;边亭莞尔,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esp;&esp;这件事他当然记得,当年他俩还因为不让醉酒的客人把车开走,被个壮汉围在一起拳打脚踢,最后被打得头破血流,还没处赔钱。
&esp;&esp;“现在不一样了,嘿,你是不知道,刚才那个大堂经理看见我,腰都快猫到地上去了。”丁嘉文也想起了过去在这里挨打的事,嘿嘿笑了起来,“如果再有人敢动我们哥俩一根毛,看爷爷我不剥了他的皮!”
&esp;&esp;“差不多点得了。”此时的丁嘉文有些得意忘形,边亭打断了他的话,“你喝醉了。”
&esp;&esp;“阿亭,阿亭,我知道,靳总更看重你,将来你一定前途无量,至少比我这样的有出息。”奈何丁嘉文今晚说话的欲望格外旺盛,他拉着边亭,开始没完没了的车轱辘话,“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我替你高兴,真的,等你发达了,我就跟着你鸡犬升天了,实话告诉你,这种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日子,我早就过腻歪了,不怕你笑话,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赛车手,不过想也知道不可能了,现在我的新梦想,其实是环游世界…”
&esp;&esp;“行了,喝得差不多了。”再扯下去,就越来越没谱儿了,边亭哭笑不得地拽起丁嘉文的胳膊,“我们回去吧。”
&esp;&esp;“别急,今晚兄弟特地给你安排点儿刺激的。”丁嘉文的屁股长了钉,不肯走,他摇摇晃晃地凑到边亭耳边,“特地等着你呢,你没来,我都没让她们开始…”
&esp;&esp;边亭不知道丁嘉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没兴趣追问,就在这时,包厢里音响忽然被切断,一位老哥唱到一半没了伴奏,愣在原地楚楚可怜。
&esp;&esp;紧接着,包厢的大门敞开,十数个风格迥异的姑娘鱼贯而入,像一团彩云一般从众人眼前飘过,变戏法似的,让人眼花缭乱。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