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时英蹙眉看他们踩在早被踩趴的麦子上,伸手制止了他们过来,同祖父低语一句,便提着裙摆走了过去。
郑仲清等她到来,手里洁白的羽扇放在了她的头顶,为她遮阳,说:“时英,可喜欢我为你准备的曲子?”
褚时英皮笑肉不笑,“自是喜欢的,只是不知公子仲清这是何意?”
郑仲清闻言笑了起来,直白道:“伯英聪慧,焉能不知我的意思,我啊,在向伯英表达心意,盼与伯英结成连理。”
郑季姜与褚时英婚事告吹,褚哲进宫亲自同郑王告罪,郑王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让褚时英大胆挑选所嫁之人。
甚至为了安抚褚卜,还派人送了许多赏赐到小院。
再一次展现了郑国君主对褚卜的重视,变相告知众人,褚时英的婚事,他很看重,就看他这几个儿子,谁能率先征服褚时英。
毕竟他自己也知道,褚卜是看不上他几个儿子的,但只要哄得褚时英开心,就能用联姻栓住褚卜,为郑国争取大量的才子,这笔生意非常划算。
而在公子中排行第二的郑仲清,第一个行动的。
他问完,也没干巴巴等褚时英的回应,反而朝人群中的某一人看去,那人未束冠,不到二十的年纪,是位长相清秀的男子,正扶在案几上作画。
瞧他看来,吹了吹自己的画作,将之递给郑仲清,又非常自然亲昵地接过郑仲清手里的羽扇。
褚时英眼尖,就见二人交换羽扇与画作时,指尖互相流连摩擦,暧昧至极。
在她眼皮子底下还敢搞小动作?
这厢,郑仲清已经将画作展开了,但见帛画上呈现出刚刚郑仲清奏筝场景,在一片金黄色中,他不染尘埃,白衣仙子,却反而是画作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今日我向伯英求娶,若不画下来岂不是可惜,便让画师将之记录了下来,伯英你看。”
他兴致勃勃,褚时英却若有所思。
郑仲清表面上说要求娶她,却当着她的面和画师暧昧,似是故意展现给她看,他当真是真心求娶?若是真心,这画师都不该出现。
她其实知道郑仲清喜男子之事,毕竟前世被称为最风流的公子仲清,在某一年郑国宴席,公开带着四位男宠,出席宴会,旁若无人互相喝对方嘴里的酒,引得众人哗然。
想着便也问了,“公子仲清一边说要求娶我,一边却与其他男子关系甚好,意义为何?”
郑仲清没想到她会问出口,诧异的看着印象中,只知娇蛮的褚时英,审视片刻,便挥手让众人离得远些。
众人离散,眼见要踩到尚且挺立的麦子,褚时英道:“就让他们到那吧,别走了。”
这种小事,郑仲清自然依她,而后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同她道:“伯英若嫁与我,我大夫人的位置只会有伯英一人,绝不会有其他女子同你争宠,我也不会让她们诞下孩儿。”
褚时英似笑非笑,“但会有其他男子。”
郑仲清笑得眼都弯了起来,承认道:“所以,婚后你我二人各玩各的,互不干扰如何?”
“我觉得不如何。”
用着她的钱,养外面不三不四的男宠,想想都让人心疼自己。
郑仲清摇摇头,“伯英这是拒绝我了?当真不考虑一下?伯英若是也喜欢上我的人,我还能与伯英一起分享一下。”
褚时英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想起前世他的荒唐作为,觉得自己要是扶持这样的人当了王,简直就是脑壳有病。
“哎……”郑仲清长叹一口气,有被拒绝之后的伤心之意,但不多,有求娶之意,但也不多。
四国之间联姻频繁,他母亲是吕国贵女,一心为吕国筹谋,亦想扶他上位,但他却是郑国二公子,且自己本身喜欢男子,不欲掺和进母亲的政治斗争。
大张旗鼓展现一番自己求娶褚时英便得了,要是她同意,那简直就是意外之喜,谁不喜欢她的嫁妆,谁还嫌弃钱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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