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女儿如端油瓶,就怕哪里没防备到,当初生纳言都没这么操心!现在好了,总算对得起老师的嘱托,也没有辜负敏清了。”唐伯平先是笑着,说到动情处,自己的眼眶倒先湿了,举目望向庄齐。
她会意,十分感恩地端着酒起身说:“谢谢伯伯。”
“你坐,你坐。”唐伯平用力地压了两下手:“不要站起来。”
一顿饭吃到声泪俱下的程度,也就差不多要收尾了。
走出那座八角月洞门时,庄齐侧身避了一下姜虞生,她说:“伯母,您先请。”
二人擦肩而过,姜虞生嗤了句:“你也看不惯你唐伯伯这德行吧?”
明净月色下,庄齐抬眸看她:“啊?”
姜虞生说:“你在悄悄地撇嘴,我都瞧见了。”
“伯母,我那是。。。。。。”
“别解释了,我不会告诉他的,因为我也看不惯。”
她没再说话了,眼睛斜过庄齐时哼了声,拢紧披肩后上了车。
庄齐不是没有听清楚,她只感到是很意外,连姜虞生都这么想吗?
回来时路过周家,小院的静谧被摔骂声打破。
周夫人的声音像尖刺:“这么晚你还要出去鬼混,就这么急不可待,一天都离不得那狐狸精!家里已经养了个野种还不够,你硬要再弄出个小的来是吗?”
“这是工作,今天这局我非去不可!你少跟我胡搅蛮缠。”
“你周吉年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吗?跟我谈工作,没有我爸爸,没有我们陈家,你哪儿来现在的工作!”
唐伯平看了眼夫人,猝不及防地清了两声嗓子。
他说:“走吧,人家家里乱着呢。”
庄齐的视线一直落在周家的窗户上。
她心都悬了起来,真希望周衾今天没回家。
野种这个词,实在是怎么听怎么难受。
没走几步,姜虞生突然问她:“齐齐,周衾也读大三了吧?”
“对啊,我们是同学嘛,他在清大。”庄齐说。
“是个聪明上进的孩子。”姜虞生回头看了一眼周家的围墙,叹息说:“可惜了。”
回去后,庄齐又打起精神,陪着说了会儿话。
到十一点多,姜虞生说好困,起身上了楼。
她也借机溜回房间,给周衾微信。
一块曲奇饼:「周衾,你现在在哪儿呢?」
这是庄齐的微信名,头像也是被咬了一口的饼干,缀满了巧克力豆。
周衾回得很快。
zq:「刚从家里出来,在回学校的路上。」
庄齐回了他一个无奈的表情,说好吧。
zq:「怎么了?有事吗?」
一块曲奇饼:「没事,您路上小心。」
zq:「出鬼了,没事你会找我?」
庄齐原本是想确定一下,最好那句话没对他造成伤害,但既然事情已经生,就没必要再特意挑起来说。
她拿起手机,想把准备好的彩虹屁吹一吹。
就算不能解决问题,至少提供了情绪价值,他心里好受一点。
一块曲奇饼:「会啊,比如刚才,我读到一篇歌颂时代新青年的文章,就想到了有理想有本领有担当有。。。。。。」
输入到这里,庄齐停了下来,歪着脑袋,自言自语:“有担当后面什么来着?”
身后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有担当后面,一般跟有作为,固定提法。”
庄齐被吓了一跳。
她捏着手机,面色倏地一红,无助地看过去,张口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