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吕泽的副将禹肇便领着一小队车骑兵,亲自去迎接樊伉。
樊伉正在车厢里靠着炉子取暖,猛然听见外头一阵马蹄急声,然后便有人扬声问道。
“来者可是兴平侯?”
樊伉正在车厢里靠着炉子取暖,猛然听得外头有个粗犷的声音,连忙掀开帘子朝外一望,看到几步远的地方停着一小队军士,人人浑身煞气,一见就知道是上过战场,接受过战与火洗礼的将士。
为首的人一脸的胡子拉碴,看不清长相,一双眼睛倒是清亮有神。
来时曾听吕媭提起过吕泽身边亲近的人,知道这位估摸着应该就是吕泽的副将禹肇,当下不敢托大,跳下牛车,在刺骨的冷风中挺直了背,道:“正是,这位可是禹肇禹将军?”
禹肇哈哈一笑,道:“吕将军估摸着你这几日也该到了,特地嘱咐我来城外迎一迎你,可是把我盼到了。”
“不敢不敢,有劳将军了。”
禹肇想来是个急性子,见面不过说了两句,便迫不及待地道:“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赶往大营吧,省得天黑了走夜路不方便。”
“一切但听将军安排。”在这些人面前,樊伉一点儿也不托大,态度非常谦逊。
禹肇见状,暗自满意地点了点头。
听到吕泽的外甥要来的时候,他心里还有点犯嘀咕,生怕来的是个什么都不懂,不守规矩还不听管教约束的纨绔,见樊伉为人谦逊有礼,这才松了口气。
一行人转道砀邑大营。
因为樊伉带着两牛车的礼物,脚程比较慢,禹肇便勒住缰绳,配合着了樊伉坐的驴车,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着。
“我大舅还好吧?听说他身体微恙,可好些了?”樊伉问道。
“将军自北征还军后,受了风寒,断断续续的时好时坏,可愁死人了。”禹肇皱起眉头,脸上隐隐带着一丝忧色。
“没叫侍医过来看过吗?”樊伉又道。
他不提侍医还好,一提侍医,禹肇的脸色便沉了下来,哼了一声,道:“别提那群庸医了,只说将军受了寒要静心休养,药开了一副又一副,却不曾见效,喝斥几句便要死要活的。”
樊伉默然。
虽然侍医也是贱籍,地位低下,但军中素来缺医少药,战场上刀剑无眼,谁敢保证自己上战场就一定不会受伤,一般的时候,将士们也不会太过往死里得罪侍医。
禹肇却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扭过头,问道:“兴平侯可懂医?要不一会儿你给将军看看。”
樊伉顿时有点哭笑不得:“我不懂医。”
“啊?”禹肇脸上顿时露出失望之色,似是完全没有想到樊伉居然不懂医术。
“真的不懂吗?听将军说兴平侯可是连纸都能造出来的。”禹肇不死心地追问道。
在他心目中,会建火榻,会造纸,还能种出几十石粮食的人,肯定也应该懂医术的。
“真的不懂。”樊伉心想,造纸可比给人看病简单多了好不好。
到了砀邑大营,禹肇命人安置牛车,自己领着樊伉和无名去见吕泽。
樊伉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营地里的人都来去匆匆,脸上都像禹肇一样带着忧色。
身中军中,大将身体抱恙,总归不是件吉祥的事,所以颇有点人人自危的感觉。
禹肇带着他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来到一排土砖建的房子前面,说:“将军便住在此处。”
说罢上前,对着守卫在门外的两个卫士道:“这位兴平侯,来看望将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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