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云的脸色亦沉了下去,她定定的望着慕容芜,亦没有阻止徒弟的出手:“果然……还是为了胭脂泪而来,你们这些个制香师,表面上活色生香,骨子里却尽是些污垢肮脏!”
“师太,我想您误会了……”
“没有误会,哼!便当我惠云白白救了你!你走吧,胭脂泪……你休想得到!”惠云拂袖转身,对向窗外冷月当空。
慕容芜连忙辩解:“不,师太,我虽是慕容家女儿,可这一次实在是被奸人所害,被迫误入万古山,实在不知……”
她说着,却忽然住口,她本来要说,实在不知这与胭脂泪有何关系。
可是,实际上她确实知道万古山中,有一名尼姑,她的手中握有制香师梦寐以求的胭脂泪。
惠云回头看她:“怎么?说不下去了吗?”
慕容芜抬眼看她:“不,师太,不瞒师太,慕容芜确实知道万古山、知道胭脂泪,可是此次来到此处,却决计不是因为它……是……”
说道此处,她忽然想到了李铭辅,连忙回头看明心:“这位小师傅,你救起的只我一人而已吗?”
明心看惠云一眼,惠云道:“不错,只你而已。”
“遭了……”慕容芜拧紧眉头,这么说……李铭辅有可能在湍急的河水中……
不对!他该是抱住了一块岩石的!
“师太,可有船可入流域河吗?我有个朋友恐怕还被困在那里……”
“哼!”惠云不等她说完,便挥手一掌,重重打在慕容芜脸上。
慕容芜措手不及,疑惑的看着她:“师太……”
“还不是变着法儿的要去寻胭脂泪?你这姑娘,好深的心机……”惠云似咬牙切齿。
慕容芜百口莫辩:“不是的……我……”
“不要再说了。”惠云不容慕容芜说话,向着身边的明心道,“给我看牢了她,不准她踏出竹寨一步!”
正欲离开,从门外又走进一名女子,依然是年轻的模样,秀气娇美:“师太,外面有一人十分狼狈,求见师太……”
慕容芜心一颤,立时道:“师太,许是我的朋友。”
惠云回眼看她,一脸严峻:“若是你朋友便更好,将他们关在一起,斗彩大会前,不得……离开半步!”
说完,惠云转身而去。
“师太……”慕容芜只是步子动一动,喉间的剑便更加一分力,她转眼看向明心,明心的眼光里没有一丝温度,冷冷的看着她,“师太说了,不许你踏出竹斋!”
慕容芜一怔,心下一思,此刻强争显然非明智之举,她体力本便耗损严重,此时莫说是与这持剑的女子抗衡,便是让她走出这竹斋都显得无比困难。
她脚下软绵绵的,心里却定了下来,她看向明心:“好,我不走便是,姑娘可否将剑拿来?”
明心看她一眼,娇弱苍白的样子,想来耍不出什么花样。
于是将剑放下,转身出门,慕容芜听见锁链的声音,随后……整个竹斋便陷入了一片长久的寂静中……
第3卷美人如花隔云端重逢不是处
因为静,慕容芜觉得更加疲累了,她躺在床上,不知又睡了多久。
当她再次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李铭辅的脸:“你醒了。”
慕容芜一惊,回忆起之前的事情,随即隐去:“是,我睡了很久吧?”
她全身酸疼,却觉得好多了。
李铭辅点头:“自朕被关在这里,也有三天了。”
三天?自己竟睡了三天三夜吗?
慕容芜揉着额头,香鼾初醒,一身单薄的素白丝裙令她身量美好妖娆,她不经意的一个动作,便牵扯得衣襟荡漾,飘然若仙。
她莲步轻轻,走到窗前,想要推开窗子,却发觉推不开:“这窗推不开。”
“是呀,他们怕咱们会逃走。”李铭辅镇静的说。
慕容芜回头看着他,他的目光亦正盯着她,有一种异样的温柔,慕容芜忽的感觉自己衣衫单薄,连忙走回床边,缩在了被子里,她尴尬的抬眼看他:“皇上,你是怎样逃出暗河的?”
李铭辅想了一会说:“朕都不知道是怎样逃出来的,木船被打散了,朕抓住一块木板随着大浪漂移,浪后来慢慢的小了,朕便出了洞穴到了岸边,只是体力已经几乎耗尽了,费了很多时候才找到一间寺庙,却想不到竟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只是她们囚禁我们不知何故。”
慕容芜轻轻一叹:“为了胭脂泪。”
“胭脂泪?”李铭辅不解,他是被直接关进了竹斋,惠云对他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
慕容芜无奈的道:“是一种十分名贵的胭脂水,凡是制香师恐怕都想要得到吧?只是原本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个传说而已……谁知道竟是真的……”
“那么……她为何要囚禁咱们?”李铭辅追问。
慕容芜摇摇头:“具体,我并不知道,只是她们听说我是慕容家女子,便认定我是为了胭脂泪而来,不问青红皂白,便将我关了进来。”
李铭辅恍然一般点头,正要说话,只听门声响起来,两人同时朝着门口看去,只见明心推门进来,见慕容芜醒了,冷声说:“既然醒了,就随我来吧,我家师太最爱干净,你们两个这样多日不沐浴更衣,师太颇是觉得不舒服呢。”
慕容芜看看李铭辅,李铭辅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以李铭辅的武功,对付明心难道会有问题吗?
李铭辅笑着说:“明心师傅特别厚待我,喂我吃了软香水。”
慕容芜一惊,她听江湖朋友说过,软香水,一种令人全身无力的药水,没想到这深山野寺之中,竟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