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棠玉颜喜欢花,所以沈良懿变让人去找各种四时盛开的奇花异草种下,这样她一年四季都可以看到喜欢的鲜花了。
棠玉颜端着调色盘,慢悠悠地将白纸染上色彩,一幅印象派画风的油画跃然纸上,整幅画看起来生机盎然。
等她从画室出来的时候,夕阳染红了半边天。
穿过回廊来到饭厅,便看到陈姨已经将三菜一汤的日常饭菜端上桌,棠玉颜迫不及待地上前俯身吸了两口香气,给陈姨竖了个大拇指,夸赞道:“真香啊,陈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小夫人喜欢待会儿就多吃点,不能饿瘦了。”陈姨笑得一脸慈爱地说着。
棠玉颜叹了口气,“陈姨,我说过的,你可以叫我小颜。”
“哎哟,我习惯了,小颜你别介意啊。”
棠玉颜摇了摇头,毕竟陈姨作为谭阿姨的奶妈,哦不,现在应该喊妈了,喊了沈良懿这么多年小少爷,让她改口也不容易。
她也不在意这些虚的,在她眼里陈姨也算半个长辈了,便一如既往地邀请陈姨坐下来跟她一起吃饭,得到的回答依旧是——
“小夫人你慢慢吃就行,我已经吃过了。”
棠玉颜只好笑罢,让她去休息。
拿出手机给沈良懿发了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可是却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棠玉颜撇了撇嘴,心想他可能还在忙,毕竟为了照顾她,沈良懿已经半个月没去公司了,肯定堆积了很多工作。
于是便先动筷吃了起来,她得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不能让沈良懿担心。
只是这顿饭吃的有点索然无味。
棠玉颜洗完澡之后见沈良懿还没有回来,又发了信息给他,依旧没有回应。转而拨了他的号码,冰凉的女声传入耳中,打了三遍却没人接听。
眼眶不禁泛起红意,棠玉颜知道自己创伤后应激障碍复发之后变得敏感脆弱,还控制不好情绪甚至是自己的想法和行为……
就比如现在,明明沈良懿只是因为工作没回她而已,她却在胡思乱想。
仅存的理智驱使她打开床头柜,把里面稳定情绪的药物拿出来,接了杯温水服下。
药效袭来,棠玉颜在床上昏睡过去之前想:睡着了,就不会想不好的事了。
天不遂人愿,棠玉颜很快便陷入了梦魇之中。
先是当年绑架的场景和白雅刺向她的画面在脑海中交织拉扯,棠玉颜嘴里不停的呢喃着,双眼紧闭,眉头紧蹙,额头和后背沁出了冷汗。
紧接着脑中的画面一转,沈良懿出现在她面前,男人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神情冷漠,嘴里吐出来的话犹如一把把利刃,刺向棠玉颜,“棠玉颜,我不爱你了,以后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棠玉颜不断地摇头,泪珠自眼尾滑落,“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有病,对于我来说就是个累赘,你应该去死的。”
“棠玉颜!棠玉颜!你快醒醒!”
突如其来的声音就像是穿破黑暗的那束光,把棠玉颜的理智拉了回来。
是沈良懿,他回来了。
*
沈良懿从地下的实验室出来后便立刻打开手机,当看到因为数据测试而屏蔽掉信号,从而错过了棠玉颜给他发的信息和那三个未接来电时,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迅速的拨了回去,没人接听。顾不得其他,直接驱车回家,还不忘打个电话给陈姨,让她去看看棠玉颜。
一路上沈良懿听着小姑娘因梦魇而痛苦的声音心如刀绞,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这会儿跪在床边抓着棠玉颜的手,祈求把她从梦魇中唤醒。见人还是很痛苦,心一横,直接吻了上去,缠绵悱恻。
幸而老天垂怜,阴霾退散,棠玉颜听到了沈良懿好像在唤他,意识慢慢回笼,看着面前这个冷漠的人,笑了笑,沈良懿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睫毛颤了颤,棠玉颜睁开眼便撞进男人盛着害怕担忧的眼眸。
还不等棠玉颜仔细看看他,他便埋在她的颈窝,似劫后重生般叹了口气,“你吓死我了老婆,对不起……都怪我,要是我下午离开,要是我看到你的信息,你就不会……不会……”
说着沈良懿的声音竟有些哽咽,棠玉颜感觉到滴落到锁骨上的冰凉,愣了一下,沈良懿很少在她面前掉眼泪。
棠玉颜推了推他毛茸茸的脑袋,“你起来,压的我难受。”
沈良懿很听话的起身,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还有那泛红的眼尾,诱人遐想。
棠玉颜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作为骨灰级颜控,她本身就对这张脸没什么抵抗力。妈呀,好想,qifu他……
男人看着她变幻莫测的神色,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只好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老婆,你能原谅我吗?”
“不能”
棠玉颜别过脸不去看他。
沈良懿眼里带着一丝慌乱,抓着她的手急切地追
问,“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刚刚梦到……梦到你说,说不要我了……”说着说着棠玉颜就开始掉金豆子,大概是还没有从梦中的恐惧中走出来。
话音未落,棠玉颜就被人紧紧地拥入怀中,沈良懿把头搁在她的发顶,像哄小孩子是的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