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熙哥哥快!尊主跟寒山将军就快到圣灵宫了,你赶紧吃下去!”
入夜子时,圣灵宫的烛火重新点燃,云谣慌张将封熙从睡梦中叫醒,端着一盘片好的鸭肉,就往他嘴里塞。
封熙努力嚼,不知是没睡醒的缘故还是什么,云谣塞的多了,他怎么也咽不下去。
云谣后悔没把城霭叫醒,她边放下食盘,边起身去拿茶壶:“喝点水喝点水!”
“咳咳!她到哪儿了?”
“缘翊拖着呢!”
封熙呛了几口,再也不想喝水了,明明是他们之前一早就商量好的对策,没想到真等子屺回来,还是手忙脚乱起来。
云谣不停顺着他的胸口,怕时间来不及,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大口鸭肉:“封熙哥哥你放心,缘翊说了这鸭肉与你服的药相冲,不出一刻必然反胃呕吐,到时候就算尊主来问罪,她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你忍一晚上就好了。”
事情还要从今晨风堙子屺打坐完说起,凌珝之端待了半载有余,眼看马上就可以结束闭关,池寒山突然收到消息说是人界大变天,不仅有了世世代代的帝王,还出了不少求仙问道的帮派。不用想都知是谁的杰作,池寒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等子屺闭关出来,就怒冲冲御剑往冥界飞去。
“此事事关重大,尊主不会再包庇他吧?”
他前脚刚走,子屺后脚就追上了。
不心软是不可能的。
风堙子屺对人界的事不痛不痒,但仔细想想确实是封熙越界了,他不该插手魔族的事,为顾及寒山颜面,也怕他再继续下去,会恢复记忆,她下定决心道:“数罪并罚,定不会饶他。”
圣灵宫近在咫尺,巧就巧在子屺刚一落地,就见缘翊带着两个侍卫过来:“恭迎尊主。”
“大半夜你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子屺有些意外,据她所知,这半年封熙的身子一直很好,就算是练功施法,都没有再心疾作过,所以这个时辰请平安脉,就是匪夷所思。
缘翊故意拖延道:“回禀尊主,是……”
“是云谣又说封熙哪里难受了吧?”
池寒山没好气打断他。
子屺也早现事情并不简单,追问:“他怎么回事?若有半句虚言,你跟云谣就都不必留在冥界了。”
以往每每见封熙生病,她的心就也跟着疼,但助长封熙拿康健当幌子的作为,子屺绝不姑息。
她言辞狠戾,惊得缘翊赶忙单膝跪地,将罪都揽到自己身上:“与云谣无关,是封熙少主他晚膳多用了些鸭肉,属下怕他入夜难以消化,才特意来送些山楂水。”
真是一套好的说辞!
风堙子屺冷哼一声怼道:“吾若不回来,他上天入地一点事没有。”
她轻飘飘一句话,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却将他这半年所做的事定了罪。
“算了小屺,让他去吧,天色太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池寒山算看出来了,缘翊、云谣、封熙只在一起半年,就拧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们三个一心糊弄子屺,今晚必然什么病作。
意料之外子屺没有在圣灵宫过夜,缘翊送走他们,来不及多想,赶忙往后殿跑去。
他不清楚云谣给封熙准备了多少难以消化的鸭肉,刚一推开房门,就听到一声瓷器落在地上碎响的声音,而后是卧房深处急促又痛苦的呼吸声。
按道理来说鸭肉与安神药相冲最多只是腹泻呕吐而已,怎会剧烈爆了呼吸困难?!缘翊在看到封熙痉挛的倒在地上咳血时,一下子慌了神,他跑过去帮云谣将他抱上床,喊了两声他的名字,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转而赶紧问云谣:“怎么会这样?!他这样多长时间了?有没有服过药?!”
云谣着急的红了眼圈,语无伦次道:“药喂不进去!半柱香前用了一盘鸭肉,他说胸闷憋得慌,吾扶他刚躺下,就开始反胃想吐!一直按着心口喊疼!”
“嗬……呃!嗬……”
因为强烈的窒息,封熙半张着嘴,头死死后仰。他的身体僵硬的一点也掰不开,缘翊顾不上再问什么,找到他肋下两寸处狠狠一按,封熙泛白的双眼瞬间回落,随着上身痉挛的一挺,他终于咳出了那口堵在气管里的血痰。
随后他死死抓着胸口的的手从身上滑下来,虽然身体仍紧绷着不时抽搐一下,但好歹不再被强烈的窒息折磨的痛不欲生了。
见状,缘翊稍松一口气,取出银针一根根扎在他手脚心口的大穴上。
“封熙哥哥他没事了吗?”
化出热毛巾擦拭他脸颊上的冷汗,后知后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哭了起来,云谣胡乱擦掉泪水。
嘴角除了血迹,还不时划落含不住的口液,只能说他只是暂时不会感觉疼了,因心肺缺氧太久,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缘翊有些后怕,再次给他把起了脉相,果然还是一片杂乱。
“已经没有意识了,他这是食物过敏,引起的呼吸衰竭,吾已行针给他止喘,如果后半夜烧退不下去,可能就会有性命之忧。”
“那、那如何是好?!尊主呢?”
云谣不敢相信缘翊的话,明明刚刚还好端端的,怎么就有生命危险了呢。
缘翊皱着眉头化出一小瓶药,递到云谣手里:“你在这里守着,隔一个时辰给他降一次温,一定要让体温降下去,吾去找尊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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