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心下一咯噔,脱口而出“你带着画像去找她要银票了?”
宴寻:他像是那种人吗?
“你顶着这张脸去寻了她?”谢灼忽然意识到,这才是重点。
宴寻迫不及待道“小侯爷,财神爷要大婚了。”
袍袖之中,谢灼的指尖轻轻一颤。
手腕上的佛珠串不经意间磕在桌角,出清脆的响声。
片刻后,谢灼轻声道“她大婚在即,你寻她,不送贺礼便罢了,竟又索数千两银票。”
“你在何处寻的她?”
宴寻“属下爬了墙。”
“她问属下,您是否思慕于她。”
闻言,谢灼心如擂鼓。
只听宴寻继续道“她要属下代为她转达她的交好之意。”
“你为何寻她?”谢灼沉声。
宴寻道“她所嫁之人非良人,属下特去告知。”
“她说父母之命。”
谢灼眉心微动,幽幽道“宴寻,你莫不是被愚弄了?”
有裴叙卿的前车之鉴,他笃定,她的一生不会屈从于父母之命。
那女子,是能开出花的荒野绿草。
美又勃勃生机。
宴寻:……
“若她有退婚之意,你可助她一臂之力。但,万不能再索要银票了。”
“小侯爷,她有计划。”
谢灼轻叹,摆了摆手“拎着你的酒,出去。”
“小侯爷不留一坛?”宴寻反问。
丞昇放下手中的墨条,拎起两坛,大步流星,朝书房外走去“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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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寻怒目圆瞪,紧随其后“丞昇!”
“宴寻。”倏的,谢灼开口“夜闯女子闺房,实属无礼,损她清誉。”
“下不为例。”
顿了顿,还是重复道“她是女子,若要退婚,行事多有不便,你暗中帮衬着些。”
“愍郡王的行踪,我与丞昇即可。”
宴寻微微眨眼“小侯爷,不如属下将财神爷的身份告知于您吧。”
“不必。”谢灼缓缓摇头。
他得想清楚,他对那人究竟是何心意。
想清楚,他自会去认识。
自己看、自己判断,而非从任何人口中听闻。
他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年清心寡欲孤身一人,骤然与女子肌肤相亲,撩拨起了原始的欲望,所以那人才夜夜入梦。
是谁都可以,还是只要她。
谢灼向来都是清醒又理智之人。
三思而后行,一旦决定行,那便九死不悔。
他修佛多年,但不循万事皆缘随遇而安。
宴寻不知谢灼心中想法,只以为自家小侯爷又在拧巴的自欺欺人了。
谢灼自知,不是自欺欺人,是问心。
问自己的心,是不是非她不可,是不是死生不负。
如若不是,不必知其身份。
汝若是……
养在佛寺十载,清冷淡漠是远离红尘俗然物外世修出的外衣,端方雅正是日日打坐诵经锻出的骨骼。
可背着克死父亲的罪名被母亲毫不犹豫送入佛寺的他,怎会真如救苦救难的佛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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