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给脸,是情分!
心中很是气恼,她尚且不敢勉强灼儿娶乐安,老夫人竟不知所谓的先斩后奏将向蓉月接入侯府。
说的再冠冕堂皇,也抹灭不了是想逼着灼儿把暗亏打碎牙齿往肚里咽,不得不纳了向蓉月。
瞧着被夜风扬起的断,恨不得让向氏一族把这些年吃进去的吐出来。
“灼儿,母亲已经把向蓉月撵出府了,没有人逼你纳她为妾了,把戒刀放下,好不好。”
压下怒火,温声劝道。
谢灼摇摇头,斩钉截铁“母亲,儿子出家意已决。”
心一梗。
“为何?”
“儿子无力应对母亲和祖母的期许。”谢灼没有任何遮掩。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灼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忠勇侯府的香火不能断。”
谢灼说道:“母亲,我在佛寺中清修已有十年。”
“当其他年轻人正享受着锦衣玉食、纵马欢歌时,我却在青灯下与古佛相伴。”
“当其他年轻人在青春年华中追求新知、欢聚时,我却在静坐中诵读经文。”
“那十年光阴留下的痕迹已经深深烙印在我的生命里,成了我人生的底色。”
“不是流光溢彩姹紫嫣红,是熏染着檀香味的灰色。”
“十五岁生辰一过,我离开佛寺下山归家。”
“方触碰礼、乐、射、御、书、数,学着做母亲眼中的世家子。”
“五年不停的学,走了旁人十几二十年的路,直至成为无愧门楣的忠勇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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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根本没有机会没有时间去体味其中的乐趣。”
“如今,人已至弱冠之年,感悟最深的是佛经,能静心默诵的也是佛经。”
“我曾经想,一辈子留在佛寺清修亦无不可。”
“最起码,没有那种格格不入又浓浓无力的感觉。”
“求母亲成全。”
步履蹒跚,似乎怀揣着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启齿。
甄女使搀扶着,轻声细语地说:“殿下,婚姻大事,最终还是得小侯爷心甘情愿才行。否则,即便暂时以孝道迫使小侯爷屈服,所成就的也不过是一对彼此厌烦的怨偶。”
“殿下,小侯爷堪堪弱冠之年,年轻的很。”
“某些事情若过于强求,反而可能适得其反,导致小侯爷对男女之情感到更加厌倦。不如顺其自然,或许会意外地有所收获。”
“殿下,您心疼心疼小侯爷。”
神色和缓了些,心中有了计较。
“灼儿,母亲答应你以后绝不会不顾你的意愿,擅自替你相看,强迫你娶妻。”
“你也莫要再提剃度出家之事了,好不好?”
谢灼眉心微动,眼眸如水中冷月。
很多时候,他分不清母亲对他的母爱究竟是浓是浅。
若说浅,下山五年来,又处处为他着想。
若说深,佛寺清修十年,年年只见他一面。
枉他读千百卷经书,万卷圣贤书,还是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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