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拍了拍手,有丫鬟在一张方桌上放置了一套牌九,并在其中两面各自落座了个丫鬟。
十福晋问:“小四嫂可会玩儿牌九?”
年淳雅摇头:“不会。”
她连麻将都不会打,更别说比麻将还麻烦的牌九了。不过她对牌九还是挺感兴趣的。
“不会没关系,我教小四嫂。”十福晋拉着年淳雅在另外两侧落座,翻开牌九的正面,一一给年淳雅讲了规则。
年淳雅听的似懂非懂,十福晋又讲了第二遍:“这样吧,我坐庄,小四嫂先玩儿一局看看,玩儿着玩儿着就懂了。”
实践出真知这句话,用到哪里都合适,三局下来,年淳雅彻底明白了规则,就是刚开始玩,还有些生疏。
十福晋见状,立马让人送来了银子,“牌九称得上是赌博,既然是赌博嘛,自然得玩儿银子,不然多没意思呀。”
桌上的那两个丫鬟熟练的从身上的荷包里掏出碎银子,数量不多,打眼看去,只是十几两。
年淳雅身上没带银子,但跟着一起来的金风身上有,她身上的银子一般都是用来打赏奴才,以备不时之需的,没曾想还会派上这样的用场。
这边,年淳雅被十福晋拐来推牌九,另一边,四爷独自一人处理着京中送来的一些密函。
苏培盛站在桌案前,躬身汇报:“奴才询问过伺候四阿哥的奴才,他说四阿哥近来的异常,都是从钮祜禄格格解禁后,四阿哥第一次请安回来就有了,只是具体原因却无从得知,四阿哥也不曾跟他说过什么。”
四爷神色平静的看完一封密函,又取了信纸写了几个字,盖上私章,装进信封里用蜡封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把信递给苏培盛,让他送出去,又吩咐道:“把弘历叫来。”
弘历正在上课,突然被苏培盛从课上叫来见四爷,心里忐忑不安,不禁回想着这几日自己有没有做让阿玛不高兴的事。
到了门外,更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跨过门槛儿进去:“儿子给阿玛请安。”
四爷坐在桌案后,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翻看着弘历的课业:“起来吧。”
弘历直起身子,悄悄抬头,一眼就认出了被四爷翻看的课业是他的。
他抿着唇,过了好一会儿还没听到四爷说话,忍不住道:“阿玛叫儿子来有什么事吗?”
四爷不急不忙的检查完弘历的功课,才抬眸看他:“听你师傅说,你最近上课时常走神,连功课做的都不如以往用心。”
弘历脸一白:“儿子知错。”
“你有心事?”
要是年淳雅听了这话,必然会笑四爷,还没满六岁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心事。
但四爷小时候的经历,让他不会轻看自己的儿子,尤其是他三个儿子中最为聪慧的那个。
弘历的脸色更白了。
他自小学的孝经让他知道,嫌弃自己的额娘是不对的,是不孝的,但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他更明白,这话不能对着弘昼说,对着四爷,就更不能说。
可他不说,真的行吗?
弘历一直抿唇沉默,四爷见弘历不肯说,也没有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毕竟皇家没有真正的孩子。
四爷只是提醒他:“你不愿说,爷不逼你,但若是师傅再告你的状,爷定会罚你。”
弘历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精神头也提了起来:“是,儿子谨记。”
提醒完儿子,处理完密函,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看着奴才在屋里点着蜡烛,四爷不自觉的皱眉,问苏培盛:“侧福晋还没回来吗?”
苏培盛老老实实道:“回爷的话,方才十福晋派人来传话,说是要留侧福晋在她院中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