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贪恋这样的温情,可这样的温情却被她的贪心给一手弄丢。
无数次吃完药膳入睡的夜晚,她不是不后悔的。
她后悔,做下这样恶毒的事情,更心虚,所以从她进来到现在,她都不敢抬眼看年侧福晋,生怕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对她的厌恶。
乌拉那拉氏目光复杂的看了年淳雅一眼,后请示四爷:“爷看该如何处置?”
四爷捻着手持,眼神锐利冰冷:“看在郭氏为爷怀过一个孩子的份儿上,让她病逝吧。”
既是病逝,就说明至少在明面上,郭氏不曾有谋害子嗣的罪名,家人也不会受到牵连。
郭氏知道,这已经是她最好的下场了。
年淳雅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要说这件事从头到尾和她都没有关系,却是因她而起。
虽说她问心无愧,发生这样的事并非出自她本意,但难免会有些许负罪感。
年淳雅沉默着出了牡丹台,李氏跟在她身旁,无知无觉的笑着:“本侧福晋还只听说过为了争爷的宠爱而不择手段的,还从未听过为了争侧福晋的青眼下狠手的。”
也算是一桩稀奇事儿了。
年淳雅扯了扯唇角,没心思应付她。正要找个借口先走,就见苏培盛过来见了礼,捧着笑道:“年侧福晋,主子爷请您过去。”
左侧道路尽头的树荫下,四爷正背对着她们负手而立,碧色的手持挂在手掌心,黑色的流苏在半空中微荡。
李氏笑意微敛,侧身让开了路:“年妹妹去吧。”
年淳雅走至四爷身后,四爷听到脚步声转身,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抬手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低声关切:“不高兴?”
年淳雅点了点头,四爷拉着年淳雅的手往前走:“别想太多,是郭氏心思不纯,与你无关。”
心头的郁气因四爷的安慰而散去不少,她看着前面的路,好奇道:“爷要带妾身去哪儿?”
“游湖。”
七月的天儿,曲院风荷里的荷花都开了。
年淳雅站在岸边,望着满湖的荷花,还有四爷站在小舟上朝她伸过来的手,有些犹豫。
四爷挑眉:“怎么了?”
“待会儿福宜就该醒了,若是他醒来看不到妾身,会哭的。”
除了晚上是奶娘带着,白天只要年淳雅有空,她都是亲自把福宜带在身边亲自照顾的,母子感情培养的足足的,自然而然的,福宜难免会产生一些依赖。
四爷闻言,语气里透着不满:“有奶娘和那么多奴才照看,不会有事的。”
他伸出的手一直不曾收回去,仿佛年淳雅不上来,他就会一直伸着一样。
只要是四爷决定了的事,年淳雅很少能拗得过。
顺了四爷的意上了小舟,四爷随意用桨划了几下,任由小舟自个儿往荷花深处游走。
年淳雅和四爷坐在小舟中间,枕着四爷的肩头,绣着满湖荷花的清香,心中很是宁静。
四爷搂着她的腰,替她挡去一些想要蹭到她身上的荷叶,似感叹般说道:“雅儿已经许久没有像今日这般陪着爷了。”
福宜出生后,她的大多心思都放在福宜身上,只有在晚上福宜睡着后,她的目光才会落在他的身上。
年淳雅错愕的抬头望着四爷:“您这是吃福宜的醋?”
“是又如何?”四爷干脆利落的承认,捏着年淳雅的下颌,稍加用力的抬起,哼道:“欲要如何补偿?”
如何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