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但不用了。”
他将纸团置于一旁,又在面前铺上一张新纸,顺便道:“我有心上人了。”
仿佛听见什么炸裂的消息般,转动在萧祁颂指间的毛笔啪嗒一声滚落到桌上。
他睁着眸,嘴唇微张,愣了好一会儿才连连发问:“你何时有的心上人?为何我从未听你提起过?是哪家的姑娘?姓甚名谁?长相如何?我认识吗?”
一连串的问题听得萧祁墨揉了揉眉心:“既然事情说完了就早些回去歇息,还赖在我这儿做甚?”
“哦哟——”他非但不走,反倒起了劲,“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把我当外人呢?跟我说说嘛,是哪家姑娘啊?”
看着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萧祁墨叹了声气,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完,便自顾自唤来弟弟的随从,让他送自家主子回去。
都已经这般明着赶人了,萧祁颂自是不好再继续留在此处,权当他这个兄长脸皮薄,被自己问得不好意思,于是又揶揄了两句后才离开了东宫。
今夜对他而言无比漫长,回宫之后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直至深夜也未睡着,就这样一直睁眼到天明。
清晨的雾方罩住皇城,萧祁颂便起了床。
他早早来到昭仁殿,等着母亲醒来。
可宫女奉上的茶喝了一杯又一杯,直至到了父亲上朝的时辰,也没见他俩任何一人从内室走出。
这是怎么回事?
殿内的宫人一问三不知,谁也不敢说自己昨日听见帝后吵架的声音,随后便见陛下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昭仁殿。
因而他问了一圈也没人敢答他,只是说皇后娘娘今日天不亮便出了门,至于去了何处,他们也不知。
萧祁颂忽然有些烦躁不安。
可眼下也无别的办法,只能等母亲回来再说。
-
正是日出而作时,朱雀街上人来人往,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静静停在荫蔽处。
没人知道它从何时停在那儿的,只是有开工早的居民,从打开门时便看见它已经在了。
马车虽不起眼,但周围却站了好些面容严肃的家丁,还有一位年轻女子守在车外。
那女子服饰简单,面料却并非粗衣,且妆容精致大方,哪怕只是静静站在那儿,仪态也是极好的,看着倒像是哪户高门世家的领头女使。
只见那女子站了会儿,抬头望了一眼愈来愈高的太阳,接着转身上了马车,同里面的人小声道:“娘娘,巳时到了。”
汤后悠悠转醒,掩唇打了个哈欠。
她天不亮便出来了,就是料到她那小儿子定会一早去找她,所以出门极早,在马车上小憩了一番。
待意识清醒后,她抬抬手:“走吧。”
停了一个多时辰的马车终于开始行驶,带着一队伪装成家丁的侍卫,绕过朱雀主街,往南街的卜府驶去。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正在屋内算账的高氏便听门外小厮来报,皇后娘娘驾到。
她慌忙起身,正欲去门口迎接,不想汤后已然走了进来。
边解着身上的披风,边笑道:“蕙歆啊,怎么才半年不见,你见着我就这般吃惊啊?”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