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屿掀掀眸子,嗓音有些哑,虚无缥缈的声线像恶魔低咒:“所以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吗?”
话音落下,起哄的众人相继哑了声,瞬间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那男生不知所措地吞了吞口水,手呆愣地举着,时屿阴冷着脸上前,把他手里的情书一把夺过,递还给温宜。
温宜红着眼睛接过,眼睫低垂,她揪着衣角,刚想跟时屿说声谢谢。
下一秒,教室后排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过去。
班里的后门不知被谁摔了一把,正颤巍巍地回弹着。
——
城市渐渐疲倦下来,夜风像深海里的洋流,霜雪般的月光泼洒在街道上。
时屿下了车,跟助理道别,身侧有笔直的两束光紧压着地面照过来,库里南匍匐在深夜的街巷里像只凶猛的野兽。
车内光线微弱,但男人的浓颜骨相攻击性强烈,深邃的眉眼依旧清晰可见。
时屿眼神微凝,薄唇抿了抿,有些心烦意乱。
从在景明轩起,他就察觉到这人在身后t?紧跟着,他猜不透段京淮心中所想,既然身边不止他一个,又何必那么在意他的所作所为。
段京淮停了车,拿着药迈下车来,在他身前站定。
时屿眉眼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段总有事吗?”
段京淮身形颀长高大,幽深的眼底簇着一束光,如街边擦亮的灯火,直直地照进时屿的眼里:“我来看看你。”
“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他刚说完,欲要转身,段京淮眼疾手快地攥住他的手腕,声线有些急切:“上午的事,是我的错。”
时屿眉眼清冷,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嗯。”
段京淮嗓音低沉,继续说:“我带了药,帮你涂,涂完我立马就走。”
“不用了。”
时屿试图甩开他的手腕,结果被男人下意识攥的更近,他条件反射地蹙了下眉。
段京淮怕他疼,手松开了点,漆黑的眸沉着,紧绷的声线透着沙哑:“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在这儿等到天亮。”
时屿翳了翳唇,简直要被气笑了:“段大少爷是来我这儿耍小孩子脾气的吗?”
段京淮敛眉,嗓音柔软下来:“我没有。”
凉风拂过锁骨,时屿点头,淡道:“那你站吧。”
说完便扯开他的手腕,走到门口,输入密码。
“叮”一声,门开了,他拉开门,手放在门把手上顿了顿,然后迈进去。
段京淮悬在半空中的手虚握了握,迟疑着收了回来,眼睫在面上落下一层淡淡的影。
片刻,暖橘色的光线从半敞的门缝内透出来,在石阶上拖出透明的影翳。
段京淮掀起眼皮,瞳仁亮了亮。
时屿没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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