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煊食指按住沈伽聿的心脏,带那三个字落下,猛的拉出一根紫色锁链,司煊狠狠抓住,“契成。”
轰——
黑色字符纷纷没入沈伽聿皮肤,迅速消失。
司煊抱着沈伽聿的身体,脚下浮现黑色字符圈,悄然消失在这个世界。
“呵,有意思。”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时,一缕黑烟在两人消失时,没入沈伽聿脖颈。
鬼攻(1)
沈伽聿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沈家的大床上。
揉了揉太阳穴,之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发生了很多事,好像有什么关键的地方,被他漏掉了,可是他回忆不起来。摸着心脏,这里隐隐作痛。
他眼前仿佛还浮现着司煊跪着的身姿,无数血淋淋的鞭痕和血肉模糊的脸。
“小少爷,你醒了。”管家敲门进来,手里端着壶茶。
“不要叫我小少爷了,我又不是沈家血脉。”伽聿声音有些疲惫。
老管家依然一副恭敬的样子,“您永远是我心中的小少爷。”
“别这样说。”
伽聿下床后,在浴室里洗了把脸,看着镜中稍微憔悴的脸叹了口气,他承认,他在山寨里养的挺不错。现在得思考未来的打算了,总不能一直窝在沈家,做条吸血的水蛭,何况他也无任何理由继续呆在这。
最后深深看了眼睡了二十六年的房间,伽聿拿上全部身家——几张必要证件,一套换洗衣物,轻轻合上了房门。
站在书房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前,伽聿抬起的手停在半空,犹豫了一瞬后,轻轻屈起手指,缓慢而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稍作停顿,他那清泠的嗓音响起:“我进来了。”
沈又霖缓缓放下钢笔,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小小的墨点。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扫了眼伽聿,目光停留在他手里的包上,脸色瞬间变得如寒霜般冰冷,“啪”的一声放下钢笔,钢笔在桌面上滚了一圈。
他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咬着牙,用一种严肃到近乎冰冷的语气质问道:“沈伽聿,解释下你手里提的包。”
伽聿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定在原地犹豫了几秒,随后深吸一口气。
复而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直视沈又霖的眼睛,“是这样的,我是来辞行的,沈…哥。”他的尾音有些颤抖,手紧紧地握着提包的带子,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情绪。
“辞行?”沈又霖脸色阴沉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冰窖,顿时阴沉得可怕。他猛地站起身,双手重重拍在桌上,桌上的文件被震得簌簌发抖。提高音量再次说道:“我再说一次,沈伽聿,你还是我沈家的人,别想踏出我沈家大门一步!”
“我也再强调一次,我只是一个存在二十六年的错误。”伽聿微微仰起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现在这个错误该纠正过来了。这二十多年感谢沈家的养育之恩,后面我会慢慢回报的。”
话落,伽聿毅然决然地转身,朝门口走去。
沈又霖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脸上带着怒容,却强忍着压低声音怒吼道:“沈伽聿,你怎么这么倔呢!我不允许你走!在沈家要什么有什么,还有什么不满?”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紧盯着伽聿。
伽聿用力挣脱他的手,回过头,眼眶微红,大声说道:“为什么要离开?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我,我不想鸠占鹊巢!我应该找回属于自己的人生!”
“这就是你的家!”沈又霖心猛地揪紧,一把抱住沈伽聿。他把声音压得很低,放缓语气哄着:“别任性了。就听哥一次话吧,留在这。你之前什么样,现在就怎么样,留在这好吗?”
用力推开沈又霖,伽聿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别搞笑了。”他语气中满是自嘲,“我留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重新拟好了文件,你会以养子的身份回归沈家,你还是那个风风光光的小少爷,所以留在这,别在任性了!”
“养子?”伽聿苦笑一声,“我都26了,还用养子的身份,你说这可笑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努力保持平稳。“你在我心中永远都会是我哥,沈家永远是我第二个家,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内心复杂的情绪。“我会重新找好自己的定位,以后有机会我会常来看你的。再见了,哥。”他缓缓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只留下那扇微微晃动的门和一个决然的背影。
背后传来低沉又斩钉截铁的声音:“沈伽聿,你会回来的!”
然而最终能回应他的只有逐渐远离的脚步声,随后是无尽的空寂。
伽聿刚出大门,老管家就追着出来。
“小少爷,这些东西你收下。”
他回头看去,只见老管家躬身双手递过一张黑卡,一把车钥匙,“大少爷说,沈家所有房产你都可以随意住,累了就回来,沈家大门永远向小少爷敞开。”
“收着吧,好意我心领了,我能靠自己养活自己。”伽聿只是推过那双苍老的手,随后转身离去。
老管家在身后高呼,“小少爷,记得保重身体,多回来看看。”
与此同时,大宅六楼有一道身影,静静伫立窗边久久未曾离去。
伽聿回到了那个在大学时期购置的地下仓库。
他拉开那有些生锈的大门,缓缓向下走去。
一个偌大的地下空间呈现在眼前,扑面而来的是阴冷潮湿。石料堆积如山,颜料四处摆放,正中还摆着一个雕刻了一半的野兽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