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下旨出动各地将士,父亲带着五万严家军,便在其中。
兄长留在岑州,与她说,父亲他们此去不仅仅是去堵住溃口,还为了防止更大的事情。
“什么事情?”
“天灾亦是人灾。”
严琤一介莽夫,也就是听了一耳朵军师与父亲的对话,就往她这儿搬,搬了也不搬完,说得不明不白的,真真是满桶水不晃,半桶水晃出彩了。
而此时,眼见着太后凝重的脸,严之瑶默默跟着退了出去。
戚清婷凑过来,张手在她耳边小声道:“这事不得了。”
严之瑶看她,略略退了一点:“是,也不知道难民如何了。”
戚清婷却是瞧她一眼,似是觉得她答非所问:“难民自然是要好生安置的,万幸今次人员伤亡不大。朝中之前严防死守,光是拨款便就下了几趟,皆是急诏,可惜,这堤坝仍是没能撑过去。无论如何,等到灾后都是要秋后算账的。”
严之瑶望她,又想起方才太后神色,这才恍然。
“此前,朝廷是派谁前去督情的?”
“宜王。”戚清婷道,“宜王殿下自从郡主远嫁南戎之后便就一直郁郁寡欢,连上朝都不积极,此前朝廷要派官员南下,是为了提前预防洪水,还有疏导百姓先行撤离的,势必得是身份足够的人。原本三殿下与太子殿下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但陛下谁都没答应,独独点了宜王殿下。”
听到这儿,严之瑶哦了一声,片刻才接道:“天灾难防,人有时候终归渺小,又怎可都是宜王殿下的错?”
“自然是不能的。”戚清婷叹了口气,“罢了,多说无益,想来我们也是快要回京了。”
她说得没错,第二日,便有宫人前来提醒她们收拾好东西。
过了午时,裴太后便就带着她们动身。
回去的一路上,又传来了消息,说是陛下已经下令,这次的赈灾事宜,交由三殿下负责。
回程戚清婷是与严之瑶挤在一处的,听闻之后还担心道:“芜州如今怕是乱得很,可别出什么好歹。”
严之瑶不知该不该安慰,只能拍了拍她:“你日日跟着太后吃斋念佛,佛主定会护佑的,你莫要担心。”
“……但愿吧。”戚清婷难得忧心忡忡,而后突然又惊起,“不是,我没有担心三殿下,我只是担心灾情!”
“嗯。”严之瑶点头,“我也说的灾情。”
戚清婷半信半疑瞧她,又别过头去。
严之瑶也跟着挪开目光。
她低眉瞧着地面,渐渐地,便就托腮发起呆。
马车里便就静默下来。
戚清婷终究是慢慢又看回对面的少女身上。
方才她试探了几次,每每都鸡同鸭讲。不,准确来说,是从见她起就试探过很多次,可这人就像是真的乡巴佬一般,什么都不懂,可若是说她是乡巴佬,却也什么不见她对什么感兴趣。
分明瞧着是个温温柔柔的人,其实冷漠极了。
怕是自己这般死缠烂打,也从来没被她真心当过朋友。
她就连小女儿家的秘密都对她全无遮掩,喜欢三殿下这件事情她可是藏得很深的,只在她面前刻意露了马脚,可她呢?
不说好奇八卦,是干脆一句话都不接。
三殿下嘱咐她好生与严之瑶相处,越亲近越好。
可这分明是个石头。
如何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