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狐子七点点头,又用手托着下巴说道,“至于方丈么,他的性格就是不愿意轻易怀疑别人。尽管太后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但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方丈也不愿意‘小人之心’……就像他对你一般。”
明先雪听到最后一句话,眉毛轻轻一抬,没有多讲什么。
却在这时,内侍的声音突然响起:“国师求见。”
二人目光都转向了门口,只见这位新上任的国师步入殿内,身着一袭朱红道袍,长袍的下摆绣着祥云纹,不染纤尘,当胸绣四爪金蟒,金光熠熠,袖边暗八仙纹,精致华贵。观其面目,却是十分年轻,一张娃娃脸,不太撑得起这一身华衣美服的样子。
国师见了明先雪,便是作揖:“齐厌梳见过公子雪!”
明先雪还礼道:“国师大礼,鄙人不敢当。”
齐厌梳却道:“公子雪乃是皇族,人品贵重,怎么当不起呢?”
说罢,齐厌梳又对狐子七作揖拜见:“想必这位就是胡大学士了。见过胡大学士!”
狐子七倒不谦虚避让,挺着胸膛接受了国师的行礼。
狐子七知道明先雪不爱说谎,也免得叫他费神避重就轻地描绘,他径自满嘴胡言地对齐厌梳说:“那狐妖附身太后,祸乱朝纲,被我和公子雪发现了端倪,便设计陷害。幸得公子雪法力高强,将狐妖驱逐。您先卜算一回,看我们说得可有什么遗漏?待会儿皇上问起,也好回话。”
齐厌梳听得这样的秘闻,也是震惊了一瞬,但很快回过神来,叫来童子,取过罗盘,口中念念有词,闭上眼睛,手指轻轻地弹动,开始拈指卜算。
过了一会儿,齐厌梳拍着罗盘,说:“果然是这样啊!”
狐子七无语:小齐啊,你的罗盘都没动呢,摸鱼也别太明显哈。
齐厌梳又拿起龟壳占卜,握手里摇两摇,根本没有沟通天地,直接把几个铜板摔出来,叫童子展开纸张,提笔就要写卦象解释,又问狐子七:“那狐妖是什么形容?如何遁逃?”
狐子七说:“道行大约是千年罢,也是有八尾的……”
齐厌梳按着狐子七说的,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
狐子七挑眉,说:“国师,你不用算一下?核实一下?”
“刚刚不是算过了吗?”齐厌梳写好之后,吹了吹未干的墨迹,笑呵呵地说,“胡大学士和公子雪说的,肯定不会有错的!”
狐子七想了想,却忽然玩心大发,故意说:“错了,错了,刚刚记错了,那狐妖不是千年,应该是一千两百年罢。”说着,狐子七好笑地打量着齐厌梳,似乎想看齐厌梳会怎么应对。
齐厌梳大笔一挥,直接在“一千年”后加了“又两百”几个字,便说:“如此便对了。”
狐子七好笑道:“怎么?国师不是算过了?怎么跟着我们的说辞而变化呢?”
齐厌梳面不改色地回答:“很简单,我也跟您一样,一开始记错了。现在经过您的提醒,我已经纠正过来了。”
说完,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堆铜钱:“两位大人需要什么卦象,我都可以摆出来。”
狐子七:……我总算知道明先雪说齐家的人性格比较柔和是什么意思了……
却是此时,皇帝从里头步出。只见他因今日吃过妖药,又遭逢变故,人现在看起来还是恹恹的。
齐厌梳忙拜见皇帝。
皇帝摆摆手,接过齐厌梳带上来的卦象解释,微微颔首,其实他对太后是妖怪的事情也不太在意了。他只问:“胡学士说,太后的妖法会损伤朕的龙……龙那个,是否是真的?”
听得皇帝这半遮半掩尴尴尬尬的,齐厌梳愣了一下,似乎在消化皇帝的含蓄提问。
狐子七给齐厌梳一个眼色:“乔松殿里有能损天子阳气的阵法……”
这话十分含糊,齐厌梳听着这提示,又看着皇帝那憋闷的表情,突然一个福至心灵,竟然意会过来,拈起手指一阵毫无诚意的摸鱼卜算,翻着白眼念念有词道:“乔松殿内有虫蛆,竟令龙根变龙须!”
皇帝听到“龙根变龙须”这一句,脸都绿了,一时羞恼嗔怒:“放肆!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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