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褚守礼刚喝了两碗糊涂粥,正要出发去镇上,见到褚静忙问起褚宁,听说她已经醒了,就又回了西厢房。
秦氏等他离开后,就跟褚静道,“把你爹用过的碗刷了。”
“宁儿,你起了吗?”
褚守礼站在内室门外小声喊人,褚宁只好穿衣出来。
屋里凉渗渗的,冷得她直缩脖子,将手拢在袖子中,她弓着腰弯着背的跟个老头是的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但在看到褚守礼后,她瞬间直起了身子,“爹,你不会就这样去镇上吧?”
褚守礼穿着一套灰扑扑的旧袄裤,上面补丁摞着补丁,破破烂烂的跟叫花子有的一拼。
被闺女如此盯着看,褚守礼有些不自在,“你娘说快过年了,要把棉衣裳拆洗拆洗,就让我先穿这套旧的了。”
当然,要拆洗那套也是旧的,都已经穿了四五年的了,早洗得颜色泛白,不过好在没有补丁,比身上这套要强些。
想到什么,褚宁脸色微沉,“我记得爹昨天穿的那套还挺干净。”
褚守礼其实也不想穿成个叫花子去上工,所以在褚宁的劝解下,又将先前换下来的那一套棉袄棉裤给穿上了。
“爹,你没有帽子吗?”
“没有……”
褚守礼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话出口后才后知后觉得想明白过来,闺女这是关心他呢。
他抓了抓头憨笑道,“爹都习惯了,不用那玩意也没什么。”
褚宁皱眉。
外面冰天雪地的,冷得掉冰渣,那呼呼吹的小风更是冷得象刀子,能把人耳朵割了去,就这么敞着个头哪成啊。
她先前没上心,现在嘛,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爹受罪,“我记得爷有个狗皮帽,要不先借来用用,等我回头给爹买个再还他……”
“使不得、使不得!”
褚守礼连连摇头,“那帽子可是你爷的宝贝,他自个还不舍得戴呢。”
褚宁一噎,差点没冲他翻白眼,“那玩意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御寒,不戴留着做什么?是让它长虫还是长毛?”
“再说了,是人值钱,还是东西值钱?爹要是冻病了,不仅不能做工赚钱了,还得花银子吃药,两头加起来岂不是损失更多?
就不说银子,病了也遭罪不是……”
说起银子,
褚守礼立马想起了来找她的初衷,“闺女啊,爹跟你商量个事,那个、那个,你爷奶他们的银子,你还是还给他们吧……”
褚宁挑眉,“爹,你不怨吗?”
“啊?怨什么?”
“爷奶偏心啊。”
褚守礼被褚宁吓了一跳,“你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说。”
“难道不是吗?”
褚宁根本不在意他的斥责,“爹每日起早贪黑的赚银子,手里却一个铜板也没有,但大房、二房、四房和五房的人什么都不做,却都攒了不少私房银子,这也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