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饮光:“……”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沈丹熹从主殿出来,守在殿外的曲雾看到她,顿时一愣,惊讶道:“殿下,您不是在孵蛋么?怎么出来了?”
沈丹熹沉默了下,无视了这个问题,她猜测着魇虫会躲在这个魇梦里的什么地方,吩咐曲雾将熹微宫里的所有人都集中到一起,用灵力探测他们每一个人。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她“抛夫弃子”不认真孵蛋的事,一下就传遍了昆仑上下。
沈丹熹都还未反应过来,熹微宫里便接二连三地有人来访。
最先来的是她的母神,姒瑛拉着她的手,蹙着眉,难得端出一副严厉的面孔,教训道:“微微,你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和阿琢好好地把蛋孵出来,其他事都可以先放一放,你怎么能将他独自一个人留在屋里呢?快些回去好好孵蛋。”
沈丹熹:“……”漆饮光到底是怎么梦她的母神的?她的母神才不是这个样子!
没等她糊弄完姒瑛,羽山的两只凤凰也到了。
凤君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模样,说道:“我就说像他们这种仙神,怎么可能懂得我们羽族孵蛋的不易?昆仑神女,你若是不愿孵蛋,本王就将漆饮光带回羽山了,我们羽族有的是鸟孵蛋!”
凰主撇开自家脾气暴躁的夫君,走上前来拉住沈丹熹的手,温和道:“微微,你别听他瞎说,我知道孵蛋是一件很乏味的事,你若是无聊,你就拔阿琢的羽毛玩。”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沈丹熹明显看见凤君抖了两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顶。
凰主轻描淡写道:“孵蛋左不过也就一两年、四五年、七八年的工夫,总之一晃眼其实就过去了。”
沈丹熹瞪大眼睛,“什么蛋竟然要孵这么久?”
凤君比她眼睛瞪得更大,哼声道:“凤凰蛋!怎么?这算什么久?我们孵化漆饮光,可耗了整整五十年,本王听说昆仑神女结成仙胎孕育而生时,你的父君母神可是整整守了你五百年!”
沈丹熹:“……”这么一比较起来,确实也不算久了。
凤君道:“你但凡有几分你父母的责任心,这个时候都该好好地守着蛋。”
姒瑛也在她耳旁劝道:“微微,你该跟阿琢好好学学,你瞧瞧他从前是多好动的孩子,这个时候也能静得下心来孵蛋,你快些回去陪着他吧。”
凰主在她另一侧道:“出来透透气也好,不过鸟蛋不能离开母亲太久,不然又得延后几年才会孵化了。”
沈丹熹被他们左一言右一语说得应接不暇,稀里糊涂地又被推回寝殿之中。
“殿下,你散步回来了?”身后传来漆饮光欢喜的声音,她回过头,就见他盘膝坐在床榻上,认真地抱着怀里的蛋,尾羽一圈圈地环绕过来,将蛋团团裹在当中,可怜巴巴地说道,“我们都好想你。”
“继续想着吧。”沈丹熹敷衍道。
这梦魇越是不让她出去,她便越是要出去。
沈丹熹从门缝里瞥见外面守着的众人,无视旁边试图拉住她一起孵蛋的某人,从窗户翻出,遁出主殿。
她捏了个隐身诀,避开众人,来到熹微宫的宫门。
大约是因为漆饮光的心神都集中在这座熹微宫里,在这个魇梦中,熹微宫的一景一物十分完善,但透过熹微宫的宫门,外面的昆仑之景却隐在朦脓的蜃雾当中,只露出些许模糊的轮廓。
魇虫造梦,必是在梦境的主人附近,将他想见的人事物造得越逼真越能叫他分不出虚实。
沈丹熹召来两只护宫神兽狻猊,将手放在两只神兽头顶,神识与护宫大阵相连,探测熹微宫中每一寸的土地,将每一片树叶都翻过来查探了一番。
在院中那株梧桐树上,发现一只蛰伏在树洞中的魇虫,沈丹熹捏碎魇虫,整个花园的草木霎时枯萎了干净,原本精致细节的宫殿梁柱开始变得模糊。
为了遮掩这样的变化,熹微宫里也开始弥漫起蜃雾。
但这一座梦境却还没有崩塌,显然还有别的魇虫蛰伏在宫内。
这些魇虫竟还是分工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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