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眸光顿寒,不怒自威:“打你需要经过你同意吗?还是说,要上报父亲母亲?上报朝廷?”
“你!”
“你明知道我回秋水苑要经过石桥,所以早早的抱着蹴鞠埋伏在此处,就是为了等我对吧?你是故意砸中我?”
仿佛心思被猜中了,沈钰眼中明显一慌,矢口否认。
昨天晚上他听到婉宁姐姐为了让沈鸢消气,情急之下竟昏迷过去,所以才想在今日给她一个教训。
“不回答?我便当你默认了。”
沈鸢深深看他一眼,举起蹴鞠朝河水重重扔了下去!
“不要!”
沈钰趴在桥边看,蹴鞠飘荡在水面上,随着波纹渐渐向远处荡去。
他回头一脸厌恶的看向沈鸢:“我要向父亲告状,让他将你赶出府去!”
“钰儿!
怎么跟鸢姐姐说话的?”
清朗的声音响在耳畔,处理完公务的大哥沈逸正巧回来,目睹了姐弟俩这场纷争。
一见到他,沈钰像是找到了靠山,三言两语间,将沈鸢描述的宛如欺负他的黑心姐姐。
沈逸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问:“你说鸢姐姐欺负你,那她怎么还受伤了?”
“我……”
沈钰辩解不出,只好低着头。
沈鸢这才想起,方才凭空砸来的蹴鞠虽轻巧,但夹在缝隙里的竹叶划破了她的额角。
沈逸从怀中掏出一块手绢,将伤口上的血迹轻轻拭去。
“沈钰不懂事,你打他骂他都可,怎么将他最喜欢的蹴鞠给扔了?”
虽然话里有些责备,但他的语气轻柔,让沈鸢根本没有听出责问的意思。
她侧头看向渐行渐远的蹴鞠,淡淡回答:“他伤了我的奴婢,没有道歉。”
沈逸瞥了眼流烟并未理会,而是继续道:“钰儿还小,难免不懂事。
你身为他的姐姐,别往心里去。”
“她才不是我的姐姐!
沈婉宁才是我的姐姐!”
沈钰连忙解释,顺便恶狠狠瞪了沈鸢一眼。
沈逸有意缓和两人关系,假意斥责他两句,便赶了回去。
“秋水苑太偏僻了些,要不我向父亲请示,让你搬到其他院子来?”
他重新望向沈鸢,清丽的脸颊上总是噙着淡淡的不在乎,仿佛府上所有人所有事都跟她没什么关系。
沈鸢自出生以后就住在锦绣园,那里百花簇拥,景色如画,是沈府里最艳丽的一处院子。
现在是沈婉宁的住所,她只被安排住在最偏僻的秋水苑,小巧老式,普普通通。
“不用了大哥,秋水苑挺好的。
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沈鸢低眉行礼,从沈逸身边擦肩而过。
“兄长你回来了!”
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沈婉宁银铃般的笑声,她回头去看。
沈逸温柔的张开双臂,任由沈婉宁不合规矩的冲进他的怀里,兄妹俩亲昵的抱在一起。
沈鸢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
纵使她能平静的接受一切改变,可真实看到沈逸待她与沈婉宁不同的差异时,还是会觉得心痛。
曾几何时,她也曾在兄长的怀中肆意撒娇?
终究是回不去了。
秋水苑中。
“小姐,您打了小少爷,老爷肯定会降罪下来的。”
流烟有些担心。
就算老爷不追究,凭着小少爷睚眦必报的性格,也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沈鸢抬眼:“你怕被我连累吗?”
“当然不!
奴婢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无论做什么奴婢都要跟着,怎么会怕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