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去想,这都是个不详的预兆。
李留眉头紧皱,连忙问刘芳:“你回答了什么?”
“我哪儿敢回答……”刘芳的嗓音冷不丁拔高了几分,“当时我连头都不敢回,急匆匆就来找你们了。”
这时,厨房推拉门“哗啦”一声打开了,一股饭菜的香味逐渐飘散而出。
随着夫妇二人几番进出,桌面上很快就摆满了各式的盘碟。
在两个主人公的邀请和注视下,几个人陆续入座。
座位顺序还是老样子,只是此刻桌子的一端空荡荡的,格外扎眼。
没有人发问,所有人都十分默契,像没看到似的,又或者说仿佛那里从始至终就是空着的。
一群人表面平静如水,但心底却暗暗发毛,眼睛时不时地瞟向那个空位。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试图摧毁他们的心态,虽然位置空了下来,但桌面上却照旧摆了双碗筷。
瓷白的碗碟散发着森森的光泽,孤零零地躺在桌边,像是在等待着使用它的人。
这让上午在望远镜里实打实看到过那个画面的人备受折磨,不时生出一种错觉——那里似乎坐着一个看不见的人似的。
桌上更让李留提不起食欲的还有样东西,那就是摆在正中央,被当作主菜的一尾清蒸鱼。
素白的长盘像是它的棺椁,而毫无光泽的双眼诉说着它的死不瞑目,再加上略微冷掉,显得油腻腻的苍白皮肉……
李留顿时就把这鱼和湖里的某样东西联想到了一起——
浮在水面上晃荡的吴云。
别说是下筷了,甚至胃里都开始涌动起来。
她戳着碗里的米饭,为了缓解这种不适,眼神开始四处乱飘。
忽然,她的视线在女主人的手上停了下来。
女主人的尾指居然不见了!
李留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嘴里还没怎么嚼烂的米饭也顺带着吞了下去,差点儿把自己噎住。
让她惊愕的不是尾指消失这件事,而是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之前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且手上没有包扎先不说,断指的截面处还十分古怪——
白花花的,没有任何骨骼,肌肉的纹理,就像是……一堆棉花。
女主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痛苦之色,仿佛带了张永远礼貌微笑的面具,就算此时因为尾指的丧失,使她拿筷子的姿势都显得有些别扭,她依然是笑容满面。
李留的脚在桌下缓缓移动,准备踢周游一脚,让他也看看,没想到还没碰到对方,就感觉鞋底碰到一些软乎又滑腻的东西。
那种触感让她十分不悦,甚至有点恶心。
她的眼神快速在其他人脸上扫了一圈,此刻除了她,好像没有人觉察到桌底的异样。
长长的桌布就像舞台剧上的幕帘,吸引着她伸手去拉开。
思来想去,李留还是决定弯下腰去看看,但前提是得有个看得过去的由头。
趁没人注意自己,她借着抬手的功夫,用一个略显拙劣的演技,不小心将筷子碰到了地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