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微不想和舅妈多费唇舌,收走了房间里的瑜伽毯,将她的折叠小床收拾出来,铺上了薄薄的一层褥子。
没有床垫,将就着睡一下吧。
真希望有一天能住上安逸舒适的大房间,拥有属于自己的松软大床。
舅妈骂骂咧咧地声音就没停下来过,直到晚上表妹苏安笛下了钢琴课回到家。
苏安笛大概是这个家里唯一欢迎林以微的人,她听说姐姐回来了,忙不迭进了她的房间,给她看自己新买的粉钻发卡和手链。
见林以微恹恹的,一个人坐在钢丝床板上用铅笔描素描,她猜到肯定是妈妈责难了她——
“姐姐,你别怪我妈,我妈嘴巴不饶人,但心肠挺好的。”
每个人对待这个世界都有自己的立场和角度,在苏安笛看来,自己的母亲肯定是千好万好。
但在林以微眼中,舅舅和舅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世界上,唯一给她的生命带来了光芒的人,只有哥哥林斜。
林以微对苏安笛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她只是个有点笨笨呆呆的小女孩,对她还算友善。
“姐姐,今晚我可以跟你睡吗?”
林以微用铅笔头敲了敲硬硬的床板:“你想睡我这里吗?”
“呃。”苏安笛看看她的床,“算了吧,我不太习惯睡硬板床,不过你可以来我的房间睡。”
“我也不太习惯睡别人的床。”
而且林以微容易失眠,辗转反侧直至深夜,旁边有人她会更加睡不着。
“对了,姐姐,你哪天去斐格大学报道啊。”
“应该是下周。”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报道!”苏安笛抱着她的胳膊肘,“虽然不在一个高中,但是能和姐姐念同一所大学,真好啊。”
苏安笛念的是青港市最好的私立高中,国际化的贵族学校,一般阶层的孩子是进不了这所学校的。
舅舅这些年跑工程赚了点钱,有了点人脉,托了好多关系才把苏安笛送进去。
“对了,姐姐,林斜哥有消息吗?”
林以微笔触一顿,没有细说,“有一点线索了。”
线索………就在斐格大学,就在那个名叫池西语的女孩身上,她必须想办法去到那个女孩的身边。
如果有必要,还要和她成为朋友。
“啊对了姐!周末有场山地赛车,你陪我去看吧!”见她不愿多说,苏安笛转移了话题。
“赛车?”
“嗯嗯!就是我一直跟你说的,我高中喜欢的那个男生,他是最大的夺冠热门,我想去看他的比赛!”
林以微经常听苏安笛念叨那个男孩子,谢………谢什么来着,哦,谢薄。
从苏安笛口中了解到,这男人家世优渥,青港市赫赫有名的谢家,也知道他生性不羁恣意,身边从来不缺女孩倾心爱慕,是个花团锦簇的浪荡子。
所以高中三年,林以微看着苏安笛伤春悲秋,青春疼痛的酸涩日记写了整三大本。
可谢薄呢,他压根不认识苏安笛。
“你不知道他有多难追!好不容易有接近的机会,姐姐,你陪我去好不好!求你了。”
“自己去啊,为什么要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