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发现了。周思游在某些事情上很有不要脸的天赋。
想打败她,只能比她更不要脸。
钟情面向她,抬手圈住周思游肩头。“没什么。只是,我的小演员……我的地下情人,”被剥得干净,钟情也不在意,只在周思游怀前仰头看着她,眼底神色惬意,几分挑衅,“你也,很会玩啊。”
语气慵懒又吞慢,尾调若有若无地翘起,在勾人。
周思游被她紧贴,反而红了耳根。
天竺葵的气息也渗进她肌肤,冰凉彻骨。
凉得像一片水色的月。
周思游被月色迷眼,于是也抱住对方,缓缓倾身,喉口溢出一声低哑的笑。
“大导演,我们彼此彼此。”
作者有话说:
十月末,tourer渡过里弗赛德县,去往拉斯维加斯。
纸醉金迷的夜里,城池喝彩瓢泼,赌场彻夜狂欢。
意料之内,周思游在节目组给出行程时,拒绝了那份夜宿赌场的游乐活动。
拉斯维加斯,波尔加塔。舞厅和赌城。
谈厌谄媚的交易。
周思游实在很难忘记那些事情。
即便今时不同往日,她不再是没有依靠的周佳念,身边有可信赖的友人与恋人;即便是因为工作拍摄,才要前往那些地方。
但她仍然感觉不适。
日子本也临近万圣节,“夜宿赌场”的活动里,也有treatortrick的主题。看到周思游主动请假,于凝面上有些可惜。
而看到钟情跟着周思游请假——于凝面上,那点儿“可惜”的情绪凝结成泪水,啪嗒啪嗒向下掉。
“钟导……”她苦苦哀求。
钟情只是摇头。
君度腹诽:天大地大,恋爱最大。钟导已经完全变成恋爱脑了!
赌城外,请假的嘉宾没有拍摄任务,像是被放养,自行返回酒店。
周思游询问钟情和自己一起请假的缘由。钟情直视进她眼睛,只说:“我直觉,你需要我。”
周思游笑了笑。她不想再和钟情讨论谈厌的事情,毕竟那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噩梦。
但聪明如钟情,自然能猜到其中七八。
她抬手圈住周思游肩膀,低声呢喃:“小年糕,告诉我。”
周思游和她说:
一个好赌的母亲,没有钱财,于是贩卖自己的女儿。
女儿逃走了。女儿自由了。女儿新生了。
母亲被永远困在原地了。
没了。
最后一个音节成了一声低婉的叹息,散在深秋的空气里。
拉斯维加斯的夜色金灿灿,两个人靠在许愿池外,身后是清澈的喷泉与忒弥斯女神雕像。
钟情抱紧周思游。
她们沉默许久。沉默到,喷泉后流浪的小提琴手换了一支又一支曲子,她们还没有言语。
对已经过去了的、已经死掉了的事情,究竟要怎么安慰呢?
只能一遍一遍和对方说,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很勇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