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萨真的还能等那么久吗?”苏铭望着他的双眼,神色认真地问道。
奥卢斯避开了他的视线,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他为苏铭盖好了被子,自己起身离开了大床:“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你先睡吧。”
苏铭望着奥卢斯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里,奥卢斯几乎日夜都在书房中,不断地召见不同的官员、将领,但前方传回的战报依旧不容乐观。
苏铭也没有让步的意思,只是偶尔被侍从扶着散步时,会与奥卢斯隔着窗远远地对视片刻。
“帕帕和父亲最近是吵架了吗?”又是一天傍晚,苏铭来接阿维德下课,两个人在路上慢慢地走着,阿维德忽然问道。
“吵架?”苏铭倒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他似乎也完全没有想过,那晚他和奥卢斯是在吵架。
“大概没有吧。”
阿维德听后仰起头来看着苏铭,眨着眼睛问道:“那你们最近怎么不腻在一起了?”
“因为……”这下苏铭也说不出来了,“我们……对于一件事,有了不同的意见。”
“这样呀,”奥卢斯点点头,然后忽然又笑了:“那帕帕和父亲很快就会和好了,因为父亲最后一定会听帕帕的。”
苏铭愣了下,还没来得及跟阿维德说话,就看到奥卢斯正站在前方花丛间的小路上,像是在等待他们。
“我就说是这样吧!”阿维德笑得更开心了,拉着苏铭的手,几步走到了奥卢斯的面前:“父亲来接我和帕帕了。”
“嗯,我来接你们了。”奥卢斯清了清喉咙,一手握住了阿维德的小手,一手习惯性地揽在了苏铭的腰间。
他像是装作这几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低头对苏铭说道:“我们……回去吧。”
苏铭闻言,也轻轻地弯了弯眉眼,对上了奥卢斯的目光:“好。”
这场所谓的冷战,最终持续了不到三天,就以奥卢斯的投降结束了。
两人陪着阿维德一起吃过了晚饭,又将儿子哄睡后,才携手来到了王宫后的哈特河边散步。
天上的月亮依旧明亮,水中的倒影依旧宁静,奥卢斯的手撑在苏铭的腰间,扶着他慢慢地走着。
“我……我这几天不该去书房。”奥卢斯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对苏铭说道:“对不起。”
“我们之间不说这个。”苏铭摇了摇头,拍拍奥卢斯的手:“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所以才这样的。”
“苏铭,”奥卢斯停下了脚步,来到苏铭面前,低头与他抵着额头:“还记得当初,你去盖诺城找我的时候吗?”
“那仅仅是一场并不大的战争,就那样的危险残酷,我真的不想让你陪我去冒险。”
苏铭与奥卢斯对视着,两人贴得是那样近:“可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虽然表面看起来,苏铭留在狄涅城是安全的,但是谁也说不准基达特人会不会跟上次一样,趁奥卢斯不在时混入城中。
“你没法放心把我留在狄涅,前方的战争也不能再等待,我跟你一起去,就是最好的选择。”
“苏铭。”奥卢斯唤着苏铭的名字,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像阿维德所说的,他最后一定会听苏铭的。
“我们……一起去,但你一定一定,不要再出事了。”
苏铭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他抵着奥卢斯的额,点了点头:“好。”
就这样,罗萨王出征的事终于定了下来。
阿维德留在华尔达宫中,而苏铭随他一起离开狄涅。
大军出征那日,城中的民众再次聚集在道路两边,为着那些保家卫国的勇士送行。
而在浩浩荡荡的军队之中,一头由大象牵引的王车,分外引人注目。
为了减少苏铭路上的劳累,奥卢斯特地准备了这辆巨大的车驾,香木车身上镶嵌着华丽的黄金与宝石,里面更是铺满了柔软的毯子与垫子。
他没有遮掩苏铭的跟随,反而这样光明正大地向敌国昭示罗萨的强盛,告诉民众他们的国王与王后亲赴战场,一定会将胜利带回。
阿维德趴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骑着黄金战马的父亲与帕帕的象车,渐渐远去,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这还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与奥卢斯分开,虽然大家都说他们会赢,但阿维德的心里,还是有着小小的担心。
“唉。”他也学着大人的样子叹了口气,转身就看到了欧尼尔正在他的身后,向他走来。
“阿维德,不要担心哦。”欧尼尔拉住了阿维德的手,想了想后对他说道:“如果你不想一个人在华尔达宫的话,我可以陪着你。”
“或者……你也可以常来我家玩。”
失踪
苏铭坐在车驾中,因着是由大象牵拉的,所以行驶得极为平稳,他也并没有感觉到太多行路的劳累。
奥卢斯每过一段时间,巡视完军队后,就会上车来看看他的情况。
“还好吗?”奥卢斯利落地从马上翻下,身上还穿着皮甲,来到了苏铭的身边。
苏铭看他的额头上还带着汗水,就稍稍撑起身子来为他擦去:“我没事,你不用一直担心我,来回折腾。”
奥卢斯主动凑过来让苏铭擦,然后又顺手将旁边的丝绸软枕垫在了他的腰后,又伸手摸摸他的肚子,确定小家伙们在里面乖乖的。
“有什么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诉我,现在的行军情况还没有那么紧急。”
这番话近来苏铭已经听奥卢斯说了许多遍了,他耐心地点点头,然后拉着奥卢斯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奥卢斯,你最近真的是太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