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召想了想,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听的,喝了口茶,道:“把你会的全唱一遍。”
“那您可要听个通宵了。”
杜召放下杯子,跷起腿,合手搭在大腿上,笑着看她:“好啊。”
邬长筠故意唱错几个调。直到第四次,杜召才喊停,他心平气和地说:“十句错三句,故意的?”
“唱功不佳,杜老爷见谅。”邬长筠颔首,“想必您也是懂行的,一般人听不出这几个转折。”
懂行不至于,不过偶尔听上几嗓子,就是以前杜家养了几个唱戏的在家,父亲有阵子日日夜夜地听,着了魔一般,院子里成天是咿咿呀呀的声音。杜召不可避免地听到,对很多曲调都很熟悉。
“杜老爷见多识广,应该听过不少名家的戏,我这种小人物,自然跟角儿比不得。”
他也不气,听她这一套接一套的,甚至觉得有意思,悠闲地靠到后面的椅背,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少废话,继续,再错一句,以后都别上台了。”
邬长筠也不磨叽,接着唱了起来。
杜召见她乖乖唱着、武着,连耍了几小时,连个眉头都没皱,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唱到半夜就叫了停,勾勾手叫白解过来:“赏,再叫人送两斤润喉的茶。”
邬长筠欠身:“谢杜老爷体谅。”
杜召没搭理她,起身走了。
“您慢走。”
白解回头看她,小声道:“好功夫。”
可算滚了。
邬长筠里面的衣服全汗湿透了,扭了扭脖子,冲门口翻个白眼,转身去了后台。
……
杜召坐上车,外面戏院老板点头哈腰,送人离开。
月影朦胧,街上空无一人,满地清霜。这一片,就只有红春戏院还开着门,两边商铺门口挂着红灯笼,在茫茫雾气里轻轻晃动,为这凄清春夜坠了分诡秘。
一路寂静无声。
白解忽道:“你对这女的挺上心啊。”
杜召困意来了,闭目养神,懒得看他:“又觉得没意思了。”
白解哼笑一声:“我看,你就是贱。”
杜召这才睁开眼,不满地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白解才不找那打:“你啊,就爱往不稀罕你的人那凑,她真要巴巴地贴上来,你又会觉得和那些女人一样,没什么稀奇的。人家越不搭理你,跟你反着来,你越好奇,越有征服欲,乖乖听话了,反而觉得无趣了。你看,我分析的对不对?”
话不中听,但却不假。
杜召没承认,也没否认,接着闭上眼,休息去了。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不过,我还是头一回见你跟女人较劲,好玩。你这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人陪陪了。”
“怎么?老头给你好处了?在我耳边煽这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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