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宋知窈垂在身侧的手,指腹轻抚着她的手背:“而且,太太能这么亲昵地称呼我,我很高兴。”
他这话透着几分揶揄。
听得宋知窈羞窘的同时,心中也甜津津的,那些忐忑紧张的情绪也随之消散开来。
季淮安走在两人身后,眼睁睁地看着宋知窈和自己三叔说着悄悄话,就连看向他三叔的目光也是羞涩温柔。
他不禁一阵恍惚。
如果……他和她结了婚,那现在被她这般注视的人就是他了。
他低下头,心中几乎要被悔恨淹没。
他曾经……也是拥有得到她的机会的啊……
等众人都在餐厅落座后,佣人便开始有条不紊地上菜。
饭桌上的氛围沉闷。
季家和宋家不同。
以往宋知窈和外公吃饭时,餐桌间大家都是有话就说,热热闹闹的。
但季家向来规矩严苛,素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
若是老爷子或季闻洲不发开启话题,那么饭桌上无人开口。
在这种氛围之中,宋知窈本能地感到局促压抑,下意识地端正坐姿,安静吃饭。
不多时,佣人端上一盘虾。
宋知窈喜欢吃虾,但又不喜欢剥壳,觉得一手腥味洗不掉。在家里吃蟹吃虾时,都是姜姨给她剥好的。
今天她不想沾手,又不想表现得太娇气,犹豫了几分钟,决定不去夹它。
一方瓷碗被不动声色地推她面前,里面盛着剥好的虾。
宋知窈侧过脸看向季闻洲。
就见季闻洲面色无澜,骨节分明的长指拨开虾壳,将虾肉放在她面前的小碗里。
动作从容优雅,赏心悦目。
她脸颊微微发热,在桌下轻轻扯了扯季闻洲的袖子,在他看过来时,在他耳边说:“我又不是小孩,我来就好了。”
季闻洲静静地注视着她,温声道:“紧张什么,以前又不是没给你剥过。”
宋知窈小声道:“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
季闻洲弯了弯唇:“哪里都是一样的,而且太太的手是用来画画的手,很矜贵。这种琐事,还是让我来吧。”
闻言,宋知窈睫毛轻颤,心口猛地跳了两下。
饭桌上暗中观察两人动静的人不在少数。
在亲眼目睹了季闻洲亲手为自己的季太太剥虾后,饭桌上的人都傻了眼。
季闻洲何曾给旁人剥过虾
不对,这种事就不该是他自己能够做得出来的。
要是隔着以前,谁能将季家掌权人与给女人剥虾这种事联系起来
关键是,季闻洲还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更是令人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