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摆摆手,“你们去吧。”
季闻洲站起身,揽着宋知窈朝着后院走去。
眼下入秋,晚上的温度降得厉害。
一出门,凉风袭人。
季闻洲脱下外套,不由分说地罩在宋知窈身上,“当心着凉。”
两人沿着鹅卵石小路,一路朝着假山走去。
脚下是一层薄薄的梧桐树叶,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庭院内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彼此间的影子正亲昵无间地依偎着。
宋知窈心里惦记着那幅全然没有动笔的画,心不在焉地看着脚下的树叶。
季闻洲垂眼看她,见她正耷拉着脑袋,小脸皱成了个白包子,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心情不好,是老爷子催生让你不高兴”
宋知窈摇摇头:“不是这个……”
她将今天在画廊中发生的事跟季闻洲讲了一遍。
许是夜色太过温柔,又或许是其他不为人知的、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缘由,她对他敞开了心扉,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告诉了他。
“而我的画,源自十二岁时画的画——‘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
“当时的我想象不到未来会发生什么,于是就把孩童对于长大后的一切祈愿都画在纸上。”
“而现在,我想要对过去的我做出回应,在画布上编织一个愿望全然实现的美梦。我成为了一位成功的画家、随心所欲地周游世界、买下一座小岛在上面盖一座奇形怪状的房子、乘坐热气球看烟花、谈一场浪漫的恋爱,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谈到这里,宋知窈顿了下,有些羞窘道:“但前面的几幅画还好,我感受不到爱情是什么样子,对于‘爱情’也好,‘恋爱’也罢,对于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始终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在创作时,我也丝毫感受不到我内心的激情与想法。
季闻洲静静地聆听着,直到她倾诉完后,这才淡淡道:“之所以为《禁果》,是因为那对你来说本就是不可触碰的东西。所以你越是害怕面对什么,便越去抵触什么。”
宋知窈指尖揉着衣角,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灵感枯竭的本质还是因为对生活经验的欠缺,就算是想要强行创作,也进入不了创作状态,画出的画也自然也只是一幅毫无生机的画而已,它连创作者本人都无法触动,更何况去触动其他人呢
她对季闻洲笑了笑:“不过我感觉也差不多了,好酒需要时间酝酿,现在就是差一点点契机,让灵感水到渠成。”
正说着,一阵秋风吹过,她打了个喷嚏。
季闻洲朝她靠近一步,抬手将她身上的衣服拢了拢,却并未立刻离开,而是抬手轻抚她小巧的耳垂:“需要我帮忙,成为你的契机吗”
宋知窈歪头:“什么意思”
季闻洲嗓音如同大提琴般低沉悦耳,状似随意道:“只需要一天,让我来做你的恋人。”
宋知窈愣住。
在静默片刻后,她小声嘟囔:“我们本来不就是夫妻吗”
季闻洲的视线笼罩在她脸上,语气矜重而有分寸:“我想窈窈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不只是夫妻,更是恋人。不过你不必担心,这只是帮助,帮你找到灵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