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瑜启开酒壶喝着,一边说喝一边和虞宁说话。
虞宁眼?睛看着隔壁院子,耳朵在听谢挽瑜说话,手里还拿着酒壶喝酒,眼?睛耳朵和手可谓是各干各的,不互相干。
“小妹,我好像没听你提起?过以前的事,小宝的爹,你那夫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他没什么好说的,死的早,脾气不好,品行不好,哪哪都不好!”
听着耳边盘旋不断的琴声,虞宁有些烦躁地说。
谢挽瑜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他既然这样不好,那去世之后,你为何要将小宝生下?来呢?”
“小宝是我生的,跟他有些关系,但关系不大吧。”虞宁猛灌了一口酒,“要是人?生能有重来的机会,我定然不要遇见他了,好烦。”
“小妹,你看起?来很讨厌这个人?。”
“是啊,我挺讨厌他的。”
谢挽瑜收敛了笑?容,若有所思地看着虞宁。
这人?都已经死了,小妹为何还会这样讨厌他呢?毕竟是夫妻一场,就算不能相敬如?宾,也不至于?做了仇人?。
人?在回忆已经故去的旧人?时,总会念起?他的好,不会太计较过往恩怨,毕竟这人?已经过世很久了。
“诶,对了小妹,娘说你从小是在边疆长大的,那你知不知道云雾山是什么地方?”
虞宁猛然顿住,转头看向谢挽瑜,试探着问:“阿姊为什么要问云雾山?”
“这个呀,与?陛下?交给我的差事有关,我在找一个女子,这位女子就是在云雾山上长大的。我让人?寻过云雾山这个地方,但时过境迁,那座山已经成了荒无人?烟之地,山上没有一个村民,无从查起?。”
虞宁一口接一口地喝酒,她垂下?头不让谢挽瑜看见自己眼?中的情绪,问:“不是说陛下?不好女色,禁欲克己么,他为什么要去找一个女子啊?找来干什么呀,旧情难忘吗?”
谢挽瑜恩索一会,摇摇头,“看样子不太像,之前陛下?每每提起?都咬牙切齿的,跟要去寻仇似的,但现?在平静了很多,我上次在陛下?面前提起?这事,陛下?都没什么反应,跟把这事忘了似的。”
说完,谢挽瑜手里的酒也喝完了,她不知不觉在小妹面前说了这么多有关于?天?子的事,原是不应该说的,毕竟这是天?家私事,私下?议论不好,但小妹什么都不懂,只是好奇而已,说一说也没什么关系。
喝完酒,姐妹俩从房顶上爬下?来。
虞宁走路晃晃悠悠,她在梧桐树下?停住,突然将手里的酒壶往西边的墙上一扔,气愤地说,“寻仇,呵呵……狗东西,寻你的仇的去吧,老娘不伺候了!”
“白救你了,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还寻仇……”
“我讨厌死你了,一点也不喜欢,一点也不!”
虞宁开始说胡话,站在梧桐树下?对着一面墙大喊大叫。
“小妹,你醉了。”谢挽瑜连忙去拉虞宁的胳膊往屋子里走,“这是在骂什么呢,谁是狗东西?”
虞宁说胡含糊不清,谢挽瑜问不明白就不问了。
小妹真的是醉透了,跟上次一样胡言乱语了。
谢挽瑜扶着虞宁进了屋,将人?放平在床榻上。
“这酒量也太差了,下?次我可不带你喝酒了。”谢挽瑜解开拢在一角的床帘,笑?着对神志不清的虞宁说。
还记得上次陛下?来永宁侯府,小妹也是这样,张口就说胡话……
想到?上次的情景,谢挽瑜解开帘缦的手一顿,整个人?突然就愣住了。
上次,小妹扑到?天?子身上,嘴里喊什么来着?
谢挽瑜站在床榻边,垂眸看了会已经睡过去的虞宁。
她眉目平静,盯着里面看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开。
明月被一片浓厚的云层挡住,月光消散,昶欢阁内安静下?来,只有萧瑟的微风偶尔拂过,带起?一阵窸窣的声响。
悠扬的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不多时,西墙上有一道身影闪过,稳稳落在梧桐树下?。
正屋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又轻轻阖上。
夜色深沉,一道看不见容颜的人?影站在床榻边,一把掀开帘缦,注视着里面沉睡的人?。
“狗东西……”虞宁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沈拓目光落在熟睡的脸庞上,缓缓弯下?腰,手指拨开她脸上唇边的碎发,指腹碾上去,蹂躏着红润娇嫩的唇瓣。
他轻嗤一声,声音很轻,“不喜欢?”
那她喜欢谁,宁云章和陆承骁吗?可惜,她没得选。
不喜欢也好,恨也罢,既已是夫妻,那便要携手终老。
虞宁,如?果你已经忘了当年?的承诺,那我就帮你想起?来。
*
日子转瞬而逝,眨眼?就是一个月。
窗外大雪纷飞,将庭院都覆上纯白的颜色。
炭火燃着,温暖着内堂,母女三人?围坐一起?,闲话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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