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晏抬起水眸颤抖的看向那人,才发现传言不可信,眼前的狼王高大英俊,剑眉星目,眸子像是一汪深潭吸引着自己。
这一幕是贺玄卿始料未及的,一腔爱意还没来得及倾诉,自己的动作却吓到了景晏。他赶紧退开,微举双手,观察着景晏的举动,小心翼翼的商量道:“我不过去,你把刀放下好不好?”
景晏也被这场面弄得没了主意,他没想到狼王竟然如此有礼?
贺玄卿见他还没动作,赶紧表忠心,“我知你是不情愿嫁我的,但既来了,王妃可安心住下,我绝不伤害你。”
他边说边缓步上前,想把景晏手中的刀接过来。景晏察觉到他的意图,用到指着贺玄卿颤声说道:“你别过来!我……我拿匕首不是为了行刺……是为了挡坏人!请,请狼王体恤。”
贺玄卿听着景晏现编的谎话,看着眼前吓得有些颤抖的人,他恨不得将人揉碎在怀里才好。
可这小家伙不记得自己,还像只小刺猬一样拿刀指着自己,贸然夺刀怕伤了他,如果说出实情他更不会信,只能智取了。
他温柔的望着景晏缓声说道:“我知道,可现在这里没有坏人了,可以把匕首放下了。心肝,如果你伤了我,消息传回去,你父皇必定用你母妃出气,你可想好了。”
在陌生的地方,景晏一听到母妃二字,立刻乱了心神,拿刀的手也没那么坚决了。贺玄卿看准时机上前不费吹灰之力夺过短刀,景晏吓得像小兔子一样躲在角落,待他看清狼王并没想伤害自己后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扣头道:“臣妾并非有意冒犯狼王,还请陛下恕罪。”
贺玄卿听到景晏膝盖砸在地面的声响面色变得不善起来,他的王妃上一世就膝盖不好,怎能说跪就跪,还是跪自己!他看着自己爱了两世的人竟然如此惧怕自己,心中实在难过,同时也自责自己的冒失。
他冷着脸想上前扶起受到惊吓的人,但又怕吓到他,只能站在那里干巴巴的说:“爱妃快快起来。”
景晏迟疑了一下,随即扶着一边的墙壁慢慢站了起来。
贺玄卿记得自己前世的新婚之夜根本没和王妃圆房,中原的六皇子是不是奸细的尚未可知,而且自己对房中之事也不慎在意,所以二人分居了很久。可这一世的他不想等了,前世的记忆涌现,最后一次抱着景晏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他现在想将这活生生的、温热的人拥在怀里,他要证明这个人是属于自己的!
他忍着没靠近景晏,反而是走到桌旁,拿起酒壶斟了两杯酒,一杯放在桌边,一杯端在手里,沉声道:“我对你没有歹心,但今日是你我二人大婚,好歹喝了这合卺酒,不然我狼王的面子往哪放,嗯?”
贺玄卿记得前世的景晏最为心软,这招一定好用。
果然,景晏戒备的看着自己的夫君,但面上装的平静。
他靠近摆满果饌的桌子,行礼道:“刚刚是臣妾冒失了,臣妾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贺玄卿没说话,只是端着酒杯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被烛火映衬的红润的人,等他来和自己喝交杯酒。
景晏慢慢靠近,伸出手取过酒杯,略微往前倾身,用小臂与贺玄卿的手臂交叠,而后仰起脖颈喝了合卺酒。
原来这合卺酒不止是烈酒,还加了能让夫夫二人耳鬓厮磨的好东西,景晏自然不知。
没一会儿,他觉得身上热的不行,还有些怪异的感觉,景晏这才发现不对,正想跑时,却被人拦腰抱起,温柔的放在大红的喜榻之上。
贺玄卿目光幽暗的盯着他的王妃,好像一头狼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但里面又参杂着让人难以忽略的深情。
狼王柔声开口道:心肝,我会温柔的。这次绝不再让你陷入两难境地……”
第二日
第二日,景晏醒来发觉自己的脸正埋在宽阔健硕的胸膛,狼王有力的臂膀把人箍在怀里,自己还枕着贺玄卿的一只胳膊。
他抬头对上贺玄卿深情的眸子心中一惊,不由得红了脸,还试图像鹌鹑一般将自己藏起来,却忘了自己还在狼王的怀中。贺玄卿以一个保护的姿势圈着他,无论怎么也不会让人躲掉。
景晏把头埋得更深,听到贺玄卿心房传来有力的心跳声,自己的心不由得也一阵悸动,昨晚他好像也是听着这心跳声入眠的。
他不知道这颗心,两世都在为自己而跳动。
“阿晏出来,别把自己闷坏了。”贺玄卿心情好极了,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餍足
景晏被贺玄卿捞了出来,他的脸颊被贺玄卿的中衣蹭的微红,因为憋气眼尾也泛着红,看起来好不可怜。
昨夜他就这样称呼自己,可贺玄卿为什么会叫自己“阿晏”?这人怎知自己的名字?只有母妃私下才会唤自己阿晏,恐怕宫里的人都早已忘记了他的名字,只记得有个宫婢所出的无人问津的六皇子。他好像没和狼王说过自己叫什么,难不成是婚书上的名字被他记住了?昨晚他也是在自己耳边用低哑的嗓音一遍一遍的唤着阿晏,让自己迷乱,并被狼王成功拖入他的陷阱之中。
景晏想说话,却又不知该如何称呼贺玄卿,昨晚情到浓时被哄着叫了不知道多少声夫君,可现在叫却别扭得很,根本张不开嘴。又不可以直呼狼王的名讳叫玄卿,那叫大王总不会出错吧……
“大王……”他声音嘶哑的不像样子,不由得轻咳了两声。
贺玄卿没听清景晏说的简单音节,只是注意到听到自家王妃的嗓子哑了,内心暗暗自责,都怪自己昨天没个轻没重。可他恨不得把景晏揉碎在怀里,想反复告诉自己这不是梦,所以他反复的折腾了一夜,让人哑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