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人像发了疯一样的,穷追不舍,居然找了过来。
可是那人也低估了安于柬,论疯,安于柬没有对手。
“想跟我在一起?”人都追到这里了,安于柬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他倚在门前,右手夹着一根烟,足足吸了半截,才抬眼看向那人,“娱乐圈不好混,你想走捷径。”
“不是的。”那人摇摇头,像做错事不知该如何和老师认错的大学生,不敢直视安于柬审问的目光,“我是真心喜欢你。”
“好啊。”安于柬吐出烟,“你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你清楚我的背景?”
“我…”那人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我是真心的。”
“无非就是想要我包下你,夏将影,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豫园。”豫园便是私宅的雅称。
“我看你不太清楚,这样,我换个方式问你,你知道住在这里的都是什么人吗?”
夏将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鲁莽,竟不顾身份跑到不该来的地方,可他仍不死心,“这和我喜欢你,并不相干。”
“呵。”安于柬好久没有听到这样好笑的笑话,“怎么不相干,你知道我们公司市值多少?你知道十个我这样的公司也很难在这里买一块地,可你猜我为什么住在这里。”
他连睡衣都没有换,领口处依稀可见昨夜激烈的吻痕。
他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展露自己情人的身份,毫不避讳。
“为什么?”
“因为我才是被包养的那一个。”。。。
恍过神来,卡座里的三人已经开始畅谈,安于柬转身匆忙离去,他已然确定,那人就是夏将影。
掠过舞池,安于柬思绪万千,上辈子,他一心只有祝青霄,狠心拒绝夏将影,可当公司破产,自己又被疾病所缠时,夏将影却不计前嫌,仍顶着旗下艺人的身份,努力拍戏替他避免了更大的经济纠纷,甚至当他的粉丝在网络上替他鸣不平时,他也没说过一句不利于他,不利于公司的话。
只是那时已然心盲,他甚至没再关注有关夏将影的任何消息。
安于柬在心里默默告诫,上辈子的债,他无法偿还,他能做的便是这辈子,再无瓜葛,无论是祝青霄,还是夏将影。
回到位子上,steven见安于柬没带人来,一边擦拭着酒杯,一边问,“没找到人。”
安于柬没回话,只是一口饮尽手边的特调。
拒绝夏将影的那天之前,还发生了一件事。
祝云非和安嘉荷的私人飞机出事后的第二年,祝青霄遭遇了一场谁都未曾预料到的车祸,当时车队正照常行驶自在盘旋的公路上,一辆路虎突然从后方加速开了过来,在和祝青霄所在的迈巴赫并排的同时,迅速便道,直直朝后座撞了过来,万幸祝家的司机稳住了方向,及时减速,才避免车被撞下山去,也万幸,那晚祝青霄和副驾换了位置,只伤了皮肉。
祝青霄自然也没有放过路虎背后的人,不到三天,渝城再无此势力,一夜之间,便如人间蒸发。祝青霄身在祝家,又经历祝云非遇难,祖父一病不起,对这些事情早已看淡,但安于柬却不能接受,那段时间,他疯的更厉害,任何一个接近祝青霄的人在他看来都需要仔细盘查。
祝青霄并不领情,觉得他太过敏感,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
安于柬自然没有听话,他把精力投入了另一种心灵理疗,求神拜佛。祝青霄不信神佛,安于柬只能替他抄经,烧香,年年都要去寺庙里请平安福。
而那天,祝青霄是头一次原意跟他一起。祝青霄在山下等着,安于柬一个人上了山,走到佛前,便虔诚地跪地,一步一磕头,希望佛祖能保佑祝青霄平安健康,长命无忧。
许是那天祝青霄突然转变的态度让他失了神智,他头一次为自己请愿。
他在心中默默地向神佛祈愿,他希望,能有一次,祝青霄能开口承认他爱安于柬。
他不是个贪心的人,却往往在祝青霄身上得寸进尺。
也许他也不算心诚的人,私念太重,不能如愿。
他很快知道祝青霄态度转变的原因,他要和卫雪榕订婚了。
“喂。怎么又在发呆?”steven放下杯子,在安于柬的面前晃了晃手。
“如果我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安于柬犹豫了,他不清楚自己是否还清醒,是否要继续说下去,他只感觉嘴唇发麻,一股难以释怀的苦涩感从胃部涌了上来。
“还说自己不在意,我看你真的是被刺激到了,不就是结婚了吗?就像你说的,不要放弃整片森林。”
安于柬缓缓开口,“我有一个朋友。”
steven笑了,但并未戳穿,“经典朋友。”
“我的朋友有一个深爱多年的人,这么多年,爱而不得,他也知道这个人不只他一个情人,他有很多很多,我的朋友不过其中一个。”
“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的朋友并不死心,他想成为唯一的那一个,即使不被承认,可他却说,说我的朋友连情人都做不好,还有什么价值…”
“喂!”
安于柬最后的记忆,便是steven惊恐的表情,浑身无力,安于柬向后栽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安于柬只觉得身处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他必然来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宿醉的痛苦甚至让他没办法立刻起身。
“安老板?你醒了?”
瞳孔瞬间放大,安于柬不可思议地看向身边,夏将影这才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声音含糊地说着,“你喝多了,我把你带回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