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入一个仅有门面只有一米的酒肆,要了两坛酒,默不作声地喝着。
很快,他伏在桌子上睡着。
这个酒肆只有他一个人,我大着胆子坐到他的对面,轻声叫他:“将军。
”
任威醉点惺忪地抬起头:“你也是来笑话我的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问,我不知如何做答。
他突地站起,满脸痛苦:“陛下着我做京武卫,负责京城的治安,无非就是想让我受尽折辱。
他***还要诛心。
”
“想我任家世代忠良,为天下安定南征北战,到我这一代,竟至遭受如此刑罚。
我恨不能***,***!”
此刻,他的痛苦好像加诸在我身上,我能体会到他遭受宫刑之后的切肤之痛。
心里的酸涩,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狠狠***。
“要不是,蛮族未平,天下未定,我任威早就不想活了!”
说完这些话,任威又坐下,打起了酣。
我陪他一直坐到天色向晚,阳光打在他黝黑的脸上,脸廓分明像大理石一样坚毅。
哪怕是睡着了,他依旧紧皱眉头。
我在心里道,将军,哪怕你受了宫刑,在我心中依旧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这盛朝,若没有你,早就沦为蛮族的天下。
我恨,恨留后的那晚,没有为他留下子嗣。
我伸出手,想要触摸他的脸颊。
我的指尖将要碰触到他的脸,他醒了,怔怔地盯着我看了好大一会儿,说道:“你今天不应该为了我得罪镇国公的,他瑕疵必报。
”
哪怕是他过得不好,依旧在为我担心。
我洒然一笑,哪怕此事重来一回,我依旧会得罪赵如意。
大不了,离开京城。
任威问我:“可愿做我的夫人?”
我猛地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以为自己没有听清。
他居然要我做他的夫人。
但旋即,我明白了,他娶我为妻,是给我个名分。
赵如意想要动我,也得顾忌将军府的势力。
见我犹豫,他惨然一笑:“也是,我如今身受宫刑,京城百姓背后都将我的脊梁骨给戳断了,谁家女子愿意嫁给我?”
我感觉一腔血勇冲到脑门,脱口而出:“将军天纵勇武,贵不可言,岂因一个小小的宫刑,就自怨自艾。
天底下愿嫁于将军的女子,不知凡几。
将军切莫轻贱自己。
”
任威眸色复杂地看向我:“你真这么想?”
旋即,他深沉黝黑的眸子黯淡无光:“不过是宽慰我的话罢了。
”
我深吸口气:“奴家字字出自肺腑!”
任威:“我不信!”
我急得快要哭出来,举掌发誓:“奴家说得是真的,但有一字有假,管教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