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秦霜很难做,太听话,不好;激怒他,也不好。
“…”
心道:我说让你放我走,你又不乐意,又何须再问?于是,叹口气,不愿说话了。
数月之后,听说步惊云当爹了。
雪缘产下一个胖嘟嘟的男婴,取名步天。
雪暗天来说时,秦霜正端着茶杯喝茶,茶水晃了晃,洒出一点。木了半天,抽起嘴角,笑了一笑。真的?
“真的。”
步惊云居然当爹了?
“雪暗天,你过来。”
“是。”
秦霜本来打算利用神将对付雪缘,可到底还是想起那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怎样,那都是云师弟的。这时,孩子既然已经生出来了,那也就没什么顾忌了。想来,这天下,也只有神姬和神将才能泯灭搜神宫的实力。
那神算来算去,到底算错了一步。
神将此人,拥有极其强劲的攻防力,以吸食他人脑浆为生。为人城府极深,出手狠辣无情。功力之强,可入天门三甲之内,强如聂风、步惊云也不定是他的对手,但虽然是魔头之名,但到底内心重情义,一心爱慕师妹雪缘,神功“灭世魔身”也只有神姬才能摧毁。
神将寻找师妹已久,一得到步惊云和雪缘的消息,便往那里赶去。一则要带师妹回去领罪,二则,亲手杀了步惊云。
但是,无论神魔,只要一遇到自己心爱的人,稍作阻拦,他们大多便难成大事。
秦霜一直等待着消息。搜神宫确实是天下会的一个隐形炸弹,不过,一旦除掉神将和神姬,剩下的那个神便会畏首畏尾起来。他料定神将会把唯一的女儿带回来,也只因为,他虽然是神,但却不懂情爱的力量。
步惊云并不是神将的对手,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有秘密,但却不知道那人却是一个隐藏的那么深的人。可是,不管怎样,那人都还是他的妻子,甚至用生命去挽回他。
雪缘把代表自己生的精元给了步惊云,终是和神将同归于尽!
听到这个消息时,秦霜顿了半天。
剑圣到底还是耐不住的,不顾无名的劝阻,亲自命人送来贴子,要和雄霸一较高低,取其首级,为无双城血仇!
一时江湖又是乱言四起,都说,若是剑圣的剑二十三一出,雄霸必死无疑。可是,到底出没出,没人知道。但是,雄霸如今的实力,却没有人敢轻言。
就在大战的那天,秦霜却一个人消失了。
是的,他要离开,这种地方,他一分钟也不要待了。不管他们谁赢谁输,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他走的时候,就带了一把木笛,一柄剑,一串木珠,其余的,什么都没带。好像本没有什么是他的,白吃白住了人家那么多年,临走了,还带人家东西,不好。
但虽然想着不好,到底还是从钱匣子里顺走一把银子。就算是当牛当马这么多年的酬劳吧!
一字一墨都没有留下。主要是不知道留什么,想来想去,留什么都不如留人好,但是,人,又不想继续留下。
夜风阵阵,凉习习。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像是要下雨。
灯火大亮,房子里跪了一地的人。
雄霸满身是伤得回来后,却见不到那人。床头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丫头、仆人们却都说不知道,并表示一直在房内睡觉,并没有看见出去。
门口站着的人,胸腔内一团血气上涌,气的发疯,双眼血红,一脚把门口跪着的人踢飞。他拼了最后一丝力气,毫不停歇的赶回来,还怕那人着急。原来,这里并没有人在等着自己,他并不关心自己的死活。
“你笑什么?他走了,你很开心?”
雄霸强忍着怒火,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外的人。
门外站着的人正是聂风,闻言,迈着步子进来,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我只是很惊讶,他居然真的走了。”
“哼。”上面的人因为刚才的急怒,牵扯了伤,这时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理性的道,“风儿,你知道的。他让我们宠坏了,委实太调皮了,不过一时觉得闷,出去散散心,我敢保证,不出三个月,他就会乖乖回来的。”
聂风宛如听到极大的笑话,忍不住大笑,“师父,你还不知道?他极无情无义,既然走了,料定决计不会回来了。”
“哦?”雄霸动动,不怒反笑,“那你呢?他走了,你还留下做什么?”
“我为什么要走?难道他去死,我也要和他一起去死吗?我没有你们那么傻。”
说着,眼已经血红,转身大步离开。
天荫城,冬深,雪飘如絮。
如银装素裹的老人,孤自蜷缩而眠。
城民安居乐业,生计如常,取火暖身。茶楼里,围坐一席,闷闷吃酒,少了往日的谈笑风生。
天下会的少主出逃的消息不胫而走,城里大动干戈找寻已有半月,可仍旧一直毫无音讯。凤堂主言:他必定隐于城内。每日,骑乘城内,四下翻找。可是,转眼半月,并没有踪影。
于是,天下会的人开始四面散去,东南西北,相背而去。
听说,帮主那日急怒攻心,积血上涌,一直等吐了那口淤血,才舒缓些。这接下来的数日,更是犹如火焚,焦躁的想杀人。
也是,他们帮主向来心傲无天,收养秦霜多年,更是付出不尽心血,此时,难免如此。
可是,众人眼看那少年模样轻松已极,半含笑意,轻悠悠的毫无忧色。这不免让人想起初始的兄弟情深来,不免唏嘘一番。
茶楼里,众人聚首,消磨严寒的深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