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话里像是在吐槽但脸上又带着笑意,她转身将江艺淼拉起身。
“衣服帮你重新弄好了,也差不多到时间吃饭了,别懒洋洋的,快起来吧。”
“我想吃大闸蟹。”
“我也想,今晚你爸请客。”
“宰他一笔。”
母女俩不约而同地击了个掌。
直到窗外的天被镀上了一层金光,沈蔓和江志学才开着车离去,与落在暮霭中的夕阳一同消失在江艺淼的眼前。
去停车场送爸妈离开后,江艺淼重新回到家,她叉着腰看了一眼屋子,这处屋子赵阿姨之前也没住多久,估计是拿来做投资才买的。
装潢也很简单,虽不华丽但又不失美观。
只剩下她一人的屋子里出奇的安静,静得她能听见阳台外随着风滑动互相碰撞的衣架声,在只有月光照亮的阳台传出,显得清脆又有些怪异。
江艺淼从中学开始就过着群居生活,哪怕她已经出来实习工作了一个月了,但还是没有完全适应独居的生活,这样的感觉让她很陌生,又有些不自在。
直到听到从隔壁阳台传出的做晚饭时锅铲敲铁锅的声响,她总算是感觉到周遭的生活气,心里的不适感也渐渐消散。
这个屋子是小区的商品房,周围交通很方便,今天是周五,傍晚的小区人来人往。
江艺淼循着衣架碰撞的声响走到了阳台边,站在栏杆处往外瞧着,能看见不少穿着校服的少年们。
小区门口里里外外的人与车辆,让这个快节奏的城市难得地有了些烟火气,她心底对于独居的不适也该渐渐减淡了。
住在这里比在之前的出租屋要方便得多,走三分钟就能到地铁站。江艺淼早上可以多睡二十分钟的懒觉了。至于找房子的事,她只好想着慢慢来,等周末不上班的时候再慢慢找。
江艺淼在这已经住了十几天了,也彻底适应了身份和生活环境的转变。日子过得不算轻松但也不过于繁忙。
只是上一周江艺淼患了流感烧了三天,请假回到公司后堆了不少活,加上最近正巧有些忙,她连着加了两天的班。
今天加班到八点多才回家,夜色酽酽,托太阳能路灯的福,地面上倒是灯火通明。
盛夏的夜晚并不凉快,城市中央依旧像火炉一般,黏腻又燥热,浑身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刺痒。
路边的草丛子窸窸窣窣作响,是夏日的蛉虫在鸣叫。
江艺淼一手紧紧攥着手机快步走到小区内,一手捏着包包的边缘,软皮质的单肩包都被她捏得变了形。
哪怕路灯照耀但视觉的模糊让她很容易产生不安感,哪怕是在学校的黑夜她都无法一个人走夜路。
更何况现在是在鱼龙混杂的社会。
直到瞧见小区保安身上颇为亮眼的反光背心,江艺淼才慢慢松了一口气。而这样的不安感在她从电梯门走出见到住处房门的时候,才彻底消散。
虽然还没在这住多久,但她知道对门家住的是一家三口,江艺淼甚至能隐隐约约听到他们家放八点档狗血剧的声音。她紧攥着手机的指尖也卸下了力气,
“我早上没关灯吗?”江艺淼站在自家门口,只见门缝下露出的一缕光线。
勤俭节约是刻入国人DNA中的美好品德,江艺淼想着这屋子开了一整天的灯,有些愧疚地皱了下眉头。
她一边默默嘱咐着自己下次记得关电,一边低着头从包包里寻找开门的钥匙。
钥匙才插入锁孔中转了半圈,手上的手机又传来夺命连环call。
江艺淼停下手上开门的动作,接通电话。
话筒中传出熟悉的女声,她低头回道:“阿雅姐,我把那个文件发给你了呀,就在五六点的时候发的。”
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转动钥匙。
这门怎么打不开……用错钥匙了?
江艺淼歪着脑袋夹着手机,两只手并用开着门,门总算是被打开了。
“唉,对对对,另外一份文件我已经打印好了,放在最右手边灰蓝色的文件夹里。”江艺淼低着头闷闷地走进了屋子里。
但她完全没留意到门内站着个人。
“嘶。”江艺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她直挺挺地撞到了一堵人肉墙,不是很硬也不软。
但脑袋撞得有些生疼。
不出所料的话,她应该撞到人的胸膛了。对方还下意识地扶着她握住了她左臂。
脑子里一闪而过最近刷到的入室盗窃案,身体本能反应让她猛地退后了几步,江艺淼的指尖依旧覆在她的额头上。
当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直到看清眼前的人时,江艺淼惊得手机都险些没抓稳。
她蹙眉,微张着嘴唇怔了几秒,眼神中有些许惊讶,眼前的人对于她来说看起来有些陌生,但陌生中夹杂着熟悉。
“书……赵书铭?”
“你怎么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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