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认。”沈逸棠眉心拧了起来,“早年我因病在床,关心自己都没时间,后来到了府城身体逐渐恢复,就开始接手家中生意,在家里的时间不算多,分到父亲身上的就更少了。”
谢礼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看了眼沈逸棠眼底下的乌青,对方今早就到镇上,估计是快马加鞭连夜赶路来的。
“看来我们得先了解了解槐树了。”
沈逸棠眼底燃起了一团火苗:“这事情和槐树有关?”
“还不能确定。”谢礼说,“但我朋友已经去找二夫人的母家亲眷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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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汤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叫来的丫鬟也提供不了什么信息,那只是沈逸棠不愿意放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而做的挣扎罢了。
沈逸棠去休息后,谢礼马上招来钱管家询问。
“槐树?”钱管家疑问。
谢礼点头:“府里的槐树什么时候种下的?钱管家还有印象吗?”
“这……似乎挺久了,我也记不清了”钱管家摇了头,“不过没事,花匠一定记得,我去叫花匠过来。”
一会后,一位五十来岁的老伯勾着腰来了。
听完谢礼的问题,老伯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禀、禀告老爷,这树在沈家少说几十年、从我到沈家作花匠时候就已经在了,指不定有百年也说不准喽。”
“这么久……”谢礼沉思了一会,“那槐树有特殊意义吗?我初到怀仙镇就见镇里镇外到处有槐树的影子。”
兴许是这问题听起来就很安全,老伯松了口气:“这倒不是意义不意义的,实在是这槐树有大用处!它的叶子去火止痒还止痛哩!这谁还没个头疼脑热的,煮点叶子吃下去就舒服多了,可不是大家都喜欢么!”
谢礼难得地皱起了眉:“竟是这么简单的原因么……”
老伯点点头:“是嘞!老爷!这槐树我们怀仙镇都种了百来年了。”
“那镇上可有祭祀槐树的节日?”谢礼问。
“节日?”老伯想了想,“节日没有,不过自从城隍庙上不去之后,倒是有人家会对着槐树拜上一拜,就当拜城隍了。”
谢礼:“槐树?拜城隍?”
老伯满不在意地说:“是啊!这槐树最早好像就是从城隍庙出来的,不过也说不准,时间太久了,我也是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说起,说城隍庙里有什么槐仙的,槐仙恩赐众人治病的良药,那良药就是现在镇上种的槐树,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再没听人讲过了。”
槐树、城隍……
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怀仙镇的城隍在没当城隍前,是棵槐树精?
谢礼:“原来如此,谢谢老伯了。”
送离花匠后,谢礼又问钱管家:“与其他树木相比,沈老爷对槐树可有什么偏好?”
钱管家想了好一会,才缓缓摇了头:“好像没有……只不过,先生刚才说的槐树祭祀,我们府里倒是搞过一次。”
谢礼急问:“什么时候?”
“好像是小少爷出生那会……不对不对,应该还要早一些。”钱管家回忆了好一会才确认下来,“我想起来了,是大少爷病重,一个来自京城的神医断言大少爷活不过春天了。那时能找的神医都已经被老爷找遍了,那是最后一位。可大少爷已经昏迷好久了,老爷实在没办法,找上了传闻中的仙长,那仙长给老爷开了个方子,方子倒是普普通通,就是些常见的珍贵药材,可药引子倒是别致,要的是城隍庙中香炉里的香灰和经受香火常年熏陶的槐树叶子。”
“老爷本是不信的,但看着大少爷一天天虚弱下去,他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听了那仙长的话。神奇的是,大少爷吃完那药虽然没恢复,却真的醒过来了。老爷没信什么神佛,只道起作用的应该就是槐树的叶子,为了表示感谢,当年府里举行过一次槐树祭祀。只不过后来大少爷再昏迷,吃那槐树叶也没用了,这事也就再没人提起了。”
“那位仙长是谁?”谢礼问,“钱管家还有印象吗?”
钱管家直摇头:“死了,死很多年了。”
死了?
为什么相关的人几乎都死了。还有沈小少爷,为什么也莫名其妙昏迷?且只是昏迷,而不是丧命?
“那当年迎娶二夫人时候,沈老爷有找过仙长,或者去过城隍庙、或者接触过槐树吗?”
钱管家直摇头:“据我所知,没有。”
“二夫人呢?”
“也没有。二夫人自从嫁入沈家,走出沈家大门的次数掰着手指都能数清楚,更别说后来有了小少爷后二夫人也病了许久,更没什么出门的机会了,唯一和城隍庙沾上关系的,就只有城隍庙生下小少爷那次了。”
“不对。”谢礼打断了他,“如果真是这样,二夫人为什么会坚持以去还愿的理由在有孕八个月的时候上了城隍庙?在那之前,至少、至少该有一次,二夫人上过城隍庙。”
“对啊!先生说得有道理!可是
……”钱管家听完后甚至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真的记错了,但不管他怎么回忆,确实没有这样的事情,“我敢以性命担保,在那之前,二夫人确确实实没上过城隍庙!那年大婚,二夫人的花轿还是我去县里接来,又送回镇上的。到了镇上之后,老爷就把二夫人迎了回去,再之后二夫人几乎没出过门,更别提去城隍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