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能用的武将实在是少,若是有的选择,他绝不会沉默以待。
一直到阁老卢冰壶上谏,以此前北疆战役的胜利,举荐太过年轻的他担任主帅,与另外几?人前往峡州赈灾抗敌。
瓷盏内的清碧色茶汤中,漂浮着几?片嫩叶。
沉沉浮浮地,最终在皇帝含着欢欣的“好”声中,到底落了下?去。
搁在膝上紧握的拳也放松了。
他没有多说一句,起?身面?向皇帝作揖行礼,从口中慢吐出三个字:“臣遵旨。”
接着论的不过是一些细处,并让人准备好后,要?立即出发,不得拖延。
比及未时,人皆散去。
卫陵未理身后追来的官员,步出宫闱,骑马行在大道之?上。
街道上残存雨水之?后的潮湿,天?色阴阴,却照出蒸腾的闷热来。
到处是艾草和菖蒲的香气,扑鼻得浓郁。
矮墙内探出缀着橘红的石榴花。
在岔路口时,座下?的黑马要?往柅园,他扯了缰绳,将喷着鼻息的它?拉回去家的方向。
回到公府,他下?马往门内走,正院:父母的居所。
但入了室内,父亲正在里边的榻上睡觉。
前些日先帝殡天?的哭灵,不仅吵闹,也是饭食不佳,让卫旷的身体熬不住,在宫中吃了好几?次药。等回到家中,便时常睡着了。
他没有进?去打扰。
母亲则在外边的厅中,教导二嫂关于端午的布置。
各自见礼之?后,他坐在一边静等。
等到郭华音识趣地离开,杨毓问起?:“好些日不见你了,最近在忙什么?”
他笑了笑,道:“没忙什么。”
“那怎么有空过来了?”杨毓也笑问。
卫陵仍是浅笑,道:“许久未来看望娘和爹,今日有空来看一看。”
爹娘还不知大哥的事。
“你看看你瘦成这样了,这些日是没好好吃饭不是?”
杨毓叹息一声,摸着小儿子的肩膀,道。
她是知道的,自从长子去往峡州之?后,次子又被流放,府外的事务都在这个小儿子的身上担着,定然忙得很了,多有操劳的地方。
叹着气,不免提到她那个卧病两个多月的三媳妇,问道:“曦珠的身体如何,可?好起?来了?”
这男人在外边忙,身边总要?有人照顾着。怎么病了那么久都不见好?
这段日子,丈夫要?养身,正院这边事也多,她便没往破空苑去看过。
“她的身体好多了,娘你别担心。”
杨毓唉了声,道:“明日就是端午,你回去后和曦珠说声,我们一道去药王庙拜一拜,好消解病灾。”
卫陵答应下?来,垂眸点头道:“好,我回去后会和她说。”
聊说几?句,他便行礼出了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