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真是漂亮!”长在喜娘的手中,一点点梳着。
“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白齐眉,比翼共双飞。
三梳子孙满堂,永结同心佩。”喜娘唱着歌谣,祝愿着新娘。
她红着脸,髻上金簪闪烁着光亮,盖上盖头。她被搀扶着,小心地坐在喜轿中。
盖头遮挡了大部分视野,只能看到脚上的珍珠绣鞋。
喜乐一路敲打着,她满心欢喜地想着婚后生活。
到了宋府,她被喜娘牵上了红喜结,一头是她,一头是他。
他顾虑到她盖着盖头,他也走路慢下来,有台阶还会告诉她。
行过礼,便是回房歇息。他将她抱在怀中,轻轻推开门,再关上,将她小心地放在床上。
“嘉平?”她唤着。
“夫人,该唤我夫君……”
她红着脸,许久才轻轻唤了一声夫君。
他在她的面前,轻轻揭开她的盖头。
耳边是他低哑的声音。
“为夫没听清,劳烦夫人再唤一声!”
她低低唤一声夫君,盖头还披在冠上。宋嘉平将盖头取下,放在桌上。烛火摇晃,眼波流转。
桌上两杯同心酒,杯上仔细篆刻石榴纹。他拿起一杯,递给她。拿起另一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两人将杯子递给对方的唇边,距离靠得太近,好像能听见对方急促的心跳声。
酒在唇齿间滚烫,顺着喉间,一路滚烫,到心间,熊熊燃烧。
她害羞地偏过脸,脑中掠过图册画面。
她突然起身,走到喜镜前,正欲将那些簪子取下,他却将她的手握住。
“为夫来!”她乖巧地将手放好,看着镜中的他小心翼翼地将簪子取下。
石榴纹的金簪和枇杷花簪在台上端正地放着,沈檀簪在手中,烛光浸润了色泽。
“你最爱沈檀的味道……”他看着她的乌散开,将青丝轻绾,沈檀簪在中,淡淡的香味在昏黄中散。
热水在面上温柔擦拭,将脂粉都洗去。
清水芙蓉,她在镜中的模样可人。
四目相对,饱含深情。郑重地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拿起金剪,两人各自剪下一缕鬓,系成同心结,放置在木匣中珍藏。
床幔放下,烛火摇曳,落入旖旎的昏暗,将一切风光都遮掩。
“阿娘,槐序找到了一个待我很好的夫君,愿与他厮守终身!”她在那姻缘树下,闭着眼认真倾诉。
身旁的宋嘉平见她认真的模样,也闭了眼。
“愿阿母护佑我与槐序长长久久,白不离!”他在心里念了无数遍宋嘉平与于槐序。
他睁开眼,见她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夫人走啦,为夫带你回家!”
他小心地护着她,离开了这里。
许久,有人从角落里走出来。
“姜槐序?”他看着远处两人的身影,眼神晦暗。
“孤想要的,怎么会轻易逃走呢?”他笑着,计谋在脑中浮现。
秋末,皇帝驾崩,太子严暮商登殿继位。
新帝大赦天下,大肆选秀。传言秀女入宫,多被折磨至死。人心惶惶,一时间无人进宫参与选秀。
“放开本宫!”苏皇后被剥去华丽的衣裙,凤钗被安置在木匣中。
“先帝已经废后,你还自称什么本宫!”严暮商穿着厚重的龙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狼狈模样。
“你囚禁陛下,真是大逆不道!还敢……”苏皇后被侍卫压制着,只能愤恨地看着严暮商。
“苏贵人思念先帝,自尽而亡!”一条白绫覆上她细弱的脖颈,收紧再收紧,她奋力挣扎,最后还是睁着眼睛死去了。
所有宫人都退去,黄昏的余光一点点剥离这座宫殿。
严暮商装作怜悯地抚上她的眼睛,好让她得以瞑目。
“皇后的位子,永远都属于我的母后!”他看着她那张脸,只觉得玷污了自己的眼睛。
“来人,将苏氏的脸用刀划百道,扔至乱葬岗!”
严暮商走出这座华丽的宫殿,当宫门沉重地合上时,他突然想起母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端庄的容太子妃,曾深深地爱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