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为了创世神吧?祂想道,从花香中分辨出了一点她头发的味道,像是太阳晒过后的棉絮,又像是一只小猫身上特有的奶香。
就这样无所事事地躺了一会儿,祂无聊地坐起来,幽灵似的飘出房间,打算去看看少女在做什么。
学院……教廷的学院,一个刚出现不久的地方,聚集着许多青春活力的面孔,都围在她的身边。
那个教皇又出没在她的附近,凝望着她的深情目光让祂升起了无名的怒火。
恶作剧地笑了笑,祂突兀地在教皇身后现身,命令他去往大陆的彼岸,处理那里发生的一起巫师杀人事件。
瓦特尔愣住了,这种发生在教廷之外的事,确实都是由他去解决,因为神是不会舍得让圣女离开祂太久。
可是自从那次争吵后,神就尽可能地避开与少女的见面了。
带着一丝不甘心,他接受了这项任务。爱情的火焰却在此时燃烧到了顶端,让他当着神明的面走向了被人群拥簇的少女。
“卡珊德拉。”周围的人都看向了他,和他所注视着的人。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他和圣女已经步入婚姻的殿堂,世界不再围绕着那个虚伪的神,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他们。
错觉只持续了短短一刹那,人群再次迸发出惊呼,他们信奉的神祇突然出现,站在阳光之下,炫目得像一颗跌落人间的流星。
祂看到少女奔向了祂,欢快如小鸟。
可惜,这只夜莺大约永远也不会为了祂而歌唱。
因为有值得信赖的人在身边,卡珊德拉这一觉睡得十分舒服。
魔法水晶灯映入眼帘,她伸了个懒腰,却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是哪里疼痛酸痒,而是……床边出现了一个阴影,定睛一看,居然是另外一个“自己”。
一声尖叫差点从口中飞出,好在对方那熟悉的眼神让她镇定了下来,随即便认出这个自己是创世神变幻出来的。
眼睛转向一边,内室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面镜子,里面的少女满脸懵懂,但很快就转为了惊讶。
她似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
卷曲的金发,据说只有极少概率才会出现的、神秘的紫色瞳孔,连眼尾下面的那颗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要不是创世神还站在一边,她都要以为自己睡过一觉后穿回去了。
不过如果沙莱的话是真的,她好像……原本就应该属于这里。
回想在“书外世界”的生活,许多地方都是一片空白,一切的记忆都开始于她从医院醒来的那天,眼前的父母陌生无比,好在他们也不是多么地喜欢自己。
“我一直坚信你的灵魂还会回来,所以用特殊的办法将你的身体保存了下来。”创世神的手指把玩着她的头发,笑得无比温柔:“你也可以摆脱魅魔的身份了,如果它令你感到困扰的话。”
困扰,当然困扰,这样阿尔伯特估计也无法找到她了。卡珊德拉激动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可奇怪的事,她很快就感到了怅然,软刀子似的划拉着她的心。
除掉上次的那件事,阿尔伯特……对她也还不错吧,没有真正的伤害过她,又在最开始让她避免了被送上审判台的命运。
好在,祂那时说再也不会见——
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黑色的影子从墙角钻出,在地面上慢慢地堆成了人的形状。
小鸟收起翅膀轻盈地落在窗台,乌溜溜的眼珠看看卡珊德拉又看看创世神,发出了震惊的“啾啾啾”声。
“卡珊德拉!”故地重游,蓝雀花带给祂的依旧是不好的记忆,邪神来时就感到了不妙,一见面果然发觉了不对劲,“卡珊德拉”怎么从头到脚再到灵魂都是一股子创世神味?
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祂脸色一沉,咬牙切齿问:“那个畜生把你……”
没说下去,祂注意到了一旁的,真正的卡珊德拉。
眼中的迷茫越来越深,邪神看着她,又叫了一次她的名字,见少女的眼中流露出自己所熟悉的那种情绪,顿时松了口气。
一把将对方抱在怀里,祂确认着怀中人的安危:“太好了,你没有事!”
我是没有事,但你可能马上就要有事了。卡珊德拉想,看到创世神的笑容逐渐冰冷,且充满了想要杀人的欲望。
口口的是教皇初代目的名字“瓦尔特”,作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pb,挠头,之前打算改成瓦特尔但写着写着就又忘了,明天抽个时间都替换一下。
教廷在短短一日之内发生了三件大事:圣女失踪,一位大主教离奇死亡,还有耀之厅的神像不翼而飞。
最后一件暂时对外隐瞒了起来,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沙莱大主教的“遗体”被安置在层层魔法封印下的讨论室,他安然躺于长方桌之上,墙上的两幅画像注目着他,一位眼神冰冷,一位目光柔和。
伊西多找来了一位信得过的高级神官,对方为死去的大主教详细地检查了一遍身体,没有发现外伤,也没有找到魔法的痕迹——仿佛是正常的自然死亡。
最先察觉到异常的威克斯和奥罗拉站在教皇的对面,前者是出于对圣女的关心悄悄溜进了那间研习室,后者是受多默大主教所托,劳烦她催一催消失许久的好友回来干活。
两人在紧闭的门前相遇,不知道为什么,彼此都有些尴尬。依此敲过门说明来意后,门内依旧寂静一片。
漫长到窒息的安静令他们感到不详,违反教规暴力闯入后,他们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沙莱大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