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当然早就收拾好了,不止行李箱,还有他们的家,温辞把应该清理的都清理了。
秦渝意外也不意外,是决绝的温辞会做出来的事。
“这是明天的小画卡。”温辞有犹豫过要不要送,其实很没必要,但这是他最后的私心,他就最后纵容了自己一回。
画画的时候,桌上才放了两天的玫瑰掉了一片下来,应该是修剪的时候不够用心,花没有被养得很好。
他抬手去碰,力道不大不小,花瓣又掉了一片,像是故意的,又像是实在不小心。
一片单调,两片就正好,好看又浪漫。
他提笔多画了一张小画卡。
就当是今天多爱了秦渝一次。
但这一张他没有送出去,他不能送出去。
秦渝垂在腿边的手抬得很艰难,发着颤,却接得很稳。
画很不起眼,不起眼到不像是温辞画的,简单到有手就会,单单用三两线条勾勒出的一张笑脸。
温辞想要笑着离开,他做到了。
只是他们都明白,那张笑脸之下是理不清道不明的诸多情绪,是被生拉硬拽挤出来的。
出门就几步路,秦渝一直跟在温辞身后,温辞就不客气地无所顾虑地转身钻进秦渝怀里。
“秦渝,别来找我,也别等我。”
“千万。”
没有人能把秦渝抢走,所以他得主动还以自由。
秦渝,我还你自由。
温辞当然感到遗憾,感到难过,但他仍然决绝,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运,不知足才最可能将这段感情推入深渊,他的脑海里存有着鲜活的记忆,他能跟这些记忆非常友好地相处。
这个拥抱是单方面的,秦渝的手始终垂放着。
他既然留不住温辞,就不希望温辞被这份回忆困住,所以他惯用了沉默。
万一温辞能更幸福呢?
他这样想着。
“咔哒”一声响,他们就已经开始了对彼此的思念。
他们都曾以为,他们相爱就会永远相爱,是天不如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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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一切要事,秦渝没有在巴黎多做停留,仿佛担心温辞的遗物也会丢失在巴黎,宁愿飞去别地转机,南辕北辙地多耽误时间,逃也似地离开了。
温辞走的时候只拿了一个24寸大的行李箱,秦渝拿回了两个28寸大的。
这一路他都请了人帮忙拿着,而他全程非常专心地捧着一个木盒子,时常有人误以为他抱着一个十分珍视且贵重的礼物。
回到家已经是两天后,秦渝进门之后的一瞬是迷茫的,他看着手里头的木盒子,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妥善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