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全然没发现他的不对劲,穿戴整齐,也就出去了。
床铺的温度消散得很快,秦政整理着着装,少见地有些磨蹭。
片刻后,嬴政领人端了铜盆和洁面净口的用具进来。
盆中热水还冒着热气,他示意那人放下物事出去,而后拧了帕子递给秦政。
“趁水热擦脸。”他道。
“嗯。”秦政又只回了一个字。
嬴政这才稍稍发觉他的不对劲,可也没细想,问道:“未睡醒?”
秦政此时无比感谢他对一些细腻心思的迟钝,迅速点点头。
而后起身洁面漱口,用好后,道:“今日先去南讲堂听学。”
“好,”嬴政回他,又问:“我同去?”
他有意多问一些小问,除去关乎时局的大事,他不想过多干涉,免得日后被秦政觉得他是在操纵他。
秦政犹豫两秒,道:“同去,太过遮掩,反而更像心怀异胎。”
又觉得只带他的话太过于明显,于是道:“让你的下属也同行。”
将张氏兄弟唤来后,一行四人先后出了宫门。
此次是秦政最后一次去往讲堂与王室子弟一同听学。
嬴子楚忙完近来国事,已经为他安排了专属他的老师。
文有相邦吕不韦,武有大将军王翦。
下月初始,他只消在太子宫中等着二位老师来即可。
到了讲堂,他进去听学,嬴政则守在外。
今日的讲堂氛围有些许怪异。
秦政方进去,就有几道视线同时投过来,可只是一瞬,又迅速移开。
像是有意避免与他对视。
这是怎么回事?
秦政心中疑惑,一面落座。
静坐一会,他忽觉比平常少了些什么。
他来得一向较早,到时,堂内人都不会到齐。
加之他不想为他人分去注意力,也就不会注意到谁到了,谁又没到。
到此时,他才猛然惊觉。
嬴珞不见了!
放在以往,一见他来,这人就会坐到他身边来。
秦政屡次赶走他却都以失败告终,长久下来,也算习惯了他的存在。
他怎么不见了?
又联想起近来嬴子楚大刀阔斧一系列举措。
难道他为了稳固政权,将一直仇视他的悼太子一脉驱逐出了王城?
秦政思虑片刻,趁着讲师未来,出门去寻崇苏。
那边嬴政正盘算如何找个地方躲懒,转眼就见秦政从讲堂中出来。
“怎么出来了?”嬴政问他。
秦政解了身上佩环交由他,道:“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一个叫嬴珞的人?”
嬴政当然记得,点头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