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既然大家都认识了,我们还是先说正事,抓紧说正事吧。”方云鹤笑道。
“之前我也没见你这般心急。”顾凝宇转过头,明知他看不见,但被他那双灰色的眼眸扫过,却总让人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那是因为惊鸿没来,我便是着急也没什么用。”方云鹤的回答听上去十分理直气壮。
“是嘛。”顾凝宇浅浅一笑,没再多问。
叶惊鸿皱了皱眉,他感觉这两人在当着他的面在‘打哑谜’。
“关于你们之前在调查的事情,已经大致有了些眉目。不知严道长在来时可否和你们提过?”顾凝宇问。
“时间仓促,我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讲,我怕解释不清。”严厉山道。
“嗯,那既然如此,你们听我解释也好,若有什么疑问,你们便直接问。”顾凝宇指了指身旁的凳子,“道长们都别站着了,你们都站着而我一个人坐着,倒是让我过意不去。”
待几人落座后,顾凝宇才不急不慢地开口道,“之前云鹤你在追查的事情,想必在场的都清楚吧?”
“那些失踪的弟子我去查了,大部分人的魂灯都已灭了,想来是凶多吉少了。”严厉山道。
“嗯,北境这边也有不少弟子失踪。但之前因为失踪的人大多分布在各个小门派之中,所以追查起来并不容易。”梁辰紧接着说道,“半年前从玄天宗离开后,我便特意去打探了一下,才发现有此类状况发生的门派,比我想象中的要多。但因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一些记名弟子,所以那些门派对他们的关注也不是很多。”
“如此,倒也说的通了。”顾凝固点了点头。“半年前,在你们来玄天宗前之前,我便曾卜过卦,便知晓天地大劫将至,却不知这劫难因何而起,后来听云鹤说起他在调查的那件事,以及东帝城中的异象,我便隐隐有了猜测…”
“天地大劫?”叶惊鸿皱了皱眉,这个词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听过。
“此般劫难并非偶然,严道长应当有所耳闻。”顾凝宇道。
“嗯,千年前的人界并不像今日这般。”严厉山想了想,又觉得以自己的表达方式,怕是解释不清,于是将目光看向顾凝宇。
顾凝宇似有所感,便接着说道,“没错,那个时代妖魔霍乱,四处战争不断,而天地人三界之间各有各的规矩。那时候各个宗门之间,也已经习惯了泾渭分明,各扫门前雪。说得含糊一点,就是各有各自天定的命数和任务。原本各自相安无事。”
“但随着人界改朝换代,使得原本的秩序被打破,大量的妖魔趁机作乱。而随着横死的人类和妖魔越来越多,大量的怨念无法被净化,便盘旋在了人间,滋养了更多的魔念,人间彻底陷入了混乱。”顾凝宇继续说道,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每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敲击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那是整个人间的劫难,不光是对人类而言。”
叶惊鸿的眉头紧锁,他开始回想起,在他刚刚入道修行之时,确实曾经听师尊讲述过那段历史。那是一段被血与火染红的记忆,是所有修道者不愿提及的痛。
“魔气是世间邪念的具象化,也仅仅是魔物的最低等级。魔物的等级想必你们也了解过,从最低等级的欲魔,到拥有魔核生出心智的地魔,地魔之上则还有人,帝两魔,以及,统治世间所有魔物的天魔。”
“千年前的那场战争,最终的结果便是各大宗门一起封印了天魔。而剩下的魔物以及魔修,则被迫退回魔域并以北境惜春洲和珈蓝山为界,不得踏足人间。”
“封印?天魔没有被彻底消灭?”叶惊鸿感到奇怪。
“天魔是无法被彻底消灭的。”顾凝宇叹了口气。“人间的妄念不断,则魔气不灭。只要还存在一丝魔气,天魔就不可能被彻底灭绝。甚至说,一切魔物的存在都是天道平衡下的产物,所以天魔可以被镇压,却不能被消灭。”
叶惊鸿皱了皱眉,顾凝宇的解释足够清楚,“那你刚刚提到的‘人间劫难‘,是不是和这天魔有关?”
“惊鸿真聪明,一猜就中。”方云鹤大为夸赞,并成功得到叶惊鸿的一个白眼。
“没错,有某些人,或者说那些伺机而动的魔念在试图破坏当年的封印,释放天魔。”顾凝宇边说,边从一旁的茶壶中倒了一点水在桌子上。
众人不清楚他这是要做什么。
就见顾凝宇从怀中摸出几张符纸,贴在了桌子的四角,一手飞快地在空中挥动,几笔过后。他的指尖泛起的一点蓝光在空中化出几道虚影。
“是太玄星斗图。”天禄这会儿难得积极,在叶惊鸿的识海中解释道,“没想到啊,这家伙看着平平无奇,居然还会这个。”
‘太玄星斗图是什么?‘
“这是一门近乎失传的法术。是一种能够纵观一片区域内,生死变化,因果变数,并将这些因果串联在一起。”
“你看他手中勾勒出来的形状…眼不眼熟?”
叶惊鸿看的仔细,‘那是…苍月山?还有…东帝城、天玄宗?那个位置…还有这里,这几个地方又是哪里?‘
叶惊鸿看了半天,有些地方他确实不熟悉,一时间也认不出。
方云鹤一直在观察他的神情,见他皱眉,便笑着指道,“这个,靠近苍月山西边的是黎山秘境的方向。这里,还记得么?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惜春洲。”方云鹤指了指距离东帝城不远处的一块地方。
叶惊鸿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又将目光移向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