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血流如注,青卓还挣扎着爬起,一手按住自己的佩剑准备将其拔出,大有与眼前人决一死战之势。
见此情形,吴河毫不手软,冷哼一声,咬紧后槽牙,使尽全力又是一鞭。
伴随着沉闷的落鞭声,青卓手里的剑还未拔出,便直挺挺倒下,鞭痕从左眼一路蔓延到了前胸。
“啊,我的眼,我的眼,夫人,救我。。。。。。”
此时不复之前的跋扈,青卓捂着左眼,血从指缝中喷涌而出,一时叫人看的心惊胆战,那柄未能出鞘的长剑此时却是随着青卓的翻滚从剑鞘中掉落了出来,静静的躺在地上,全无杀意。
“够了。”
将军夫人出现在门口,紧紧盯着唐琣,看的出来她怒气未消,还在等她的夫君给她一个解释,只不过唐琣侧身而站,并不看她,脸色冰冷,只是冷冷扔出一句“无故伤人者,必要施以惩戒才能公平人心”,便转身离去。
吴河将鞭子一扔,哼了一声,便也跟了上去。
今日这两鞭,算是小施惩戒,但也足够这不长眼的婢女吃上一壶了。
青卓还在嚎叫,脸面被血色覆盖,看着甚是渗人,不过到底是自小习武之人,哪怕伤得这样重,也还是撑的住没晕过去。
夫人袖口里的拳头都捏白了,还是没忍住,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下来。
自嫁给唐琣,两人相敬如宾,府中未有妾室,不说夫君体贴入微,倒也算一对佳偶,唐夫人更是被一众世家夫人羡慕极了,生活顺遂,哪受过今日这般委屈,夫君为了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如此责罚她的贴身婢女,这不是狠狠的打她的脸么?
“去传医者来,今日之事,若是有人敢出去乱说,一律乱棍打死。”
到底是管家的女主人,即使怒急,不消一会便冷静下来,脸上隐隐显出决绝之色来。
今日夫君竟为了一个外女如此打她脸面,这女子怕是留不得了。当即便遣了心腹婆子去了侯国将军府。
“夫人,姑娘伤的颇重,尤其是左眼,怕是。。。。。。保不住了。”
医者看了看手上浸满血的棉布,重重的叹了口气。
“为防感染炎,还需取出这只左眼才好,若夫人无异,草民便动手了”
听见此话,本在榻上忍痛躺着的青卓立时掀翻了身旁伺候的两个小丫鬟跳了起来,随即又噗通一声跪下,膝行至夫人身边,捉住了她的裙角。
“夫人,不能摘,婢子跟随夫人多年,更是受老将军提拔保护夫人,夫人看在多年情分上保住婢子的眼睛吧,婢子,婢子以后定拼尽全力为夫人铲除不顺眼的人。。。。。。”
青卓声泪俱下,左眼本已凝固的血痂重又涌出血来,脸色也煞白不已,全无刚才执鞭时的威风,看着竟楚楚可怜,惹得身旁一众小丫鬟皆生出泪意,夫人更是不忍。
“你从小跟了我,我早已拿你当做亲姐妹看待,今日之事,是我对不住你,我已派人去父亲府上告知此事,父亲定会为你我做主,不会白白让你失了这只眼。。。。。。”
请的医者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医中能手,若他说保不住,那便是真的保不住了,夫人未待说完,眼泪便又落了下来,双手更是捧着青卓的脸,多有珍惜,更多的却是狠厉。
唐琣自辉月堂回来,便定定的守在西园,一双眸子里喜怒不辨,神情肃穆,便是吴河也很少见自家将军这个样子,印象中,只有上阵杀敌时他才会有这副隐忍的样子。
守了一夜也不见床上的人醒来,唐琣竟不知不觉靠在倚窗的书桌上睡了过去。
“老爷,老爷醒醒”
还是小翠轻轻叫醒了唐琣,脸色焦急。
“姐姐一夜未醒,这会儿起高烧了。”
一时睡意全无,唐琣快走几步来到床边撩起纱帐,纱帐里光线略暗,美人俯卧着,满头青丝,倾泄如墨,好似一副出自名手的美人图,但苍白的脸色中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唇色也毫无血气。
唐琣伸手抚上美人的面颊,才惊觉她浑身高热,迟迟未醒,怕是因高热昏厥过去了。
一时情急,立时转身向外面正窝在梧桐树下的吴河急声吼道“吴河,快去叫军医逐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