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从西园出来,弯弯绕绕,进了内院,又绕了许久,才到了将军与夫人住的辉月堂,虽只是将军府内院的一方院子,但辉月堂的精致可见一般,进了石狮雕花的乌青色院门,入眼便是一方流水潺潺的活水小塘,水中穿梭着颜色鲜艳的鱼儿,左侧是一方小巧的石桥,右侧是蜿蜒曲折的回廊,伴着流水蜿蜒在侧,院中绿植皆都精心养护打理,往前就是将军与夫人的住处所在,正屋门洞大开,还未走到便闻到从中散而来的幽香,似木又似水,让人心下平静。
走至房前,青卓便停住了。
“你跪在这里等,等夫人叫你”
说完大步进了卧房中。
跪下?她可没有跪拜别人的道理,有生之年,她只跪过她的父皇,父皇?似是什么要冲出牢笼般,心中狂跳,她赶紧疾走几步,行至栏杆前,木质地板在她的脚下出轻微的响声,这地板本就是由水中石柱凌空撑起,这会儿扶栏向下看去,水面幽绿,仿佛下一秒便要把人吞没。
“谁让你到处乱看了?这将军府可不是你一个贱女子能到处观看的。”
青卓已经出来了,一脸怒气的扶着腰间的蛇纹剑。
看她如此震怒,昭四夕也未同她多说,便转身走了进去。
“昭昭拜见夫人”
朝着屏风后侧躺在榻上的人影微微屈膝便算是行礼了。
房中设置简单大气,并无多余颜色,花草瓷器倒是有一些,其次便是幽香阵阵,似有清风抚堂而过。
“四夕姑娘为何改叫昭昭了,是何意?”
等了好一会,屏风后的人才起身抚走了出来,手上还握着一本书,早听闻将军夫人管家有方,这手中的果然是账本!
转出屏风,便又在几步远的茶桌前坐下,眼神自始至终也未看面前的四夕一眼。
“摆脱过去,未来需得有希望,适才改名昭昭”
“希望?你的希望是来插足我与夫君吗?你的希望是毁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幸福,这就是你的希望吗?”
愤怒,终于从冷漠的裂缝中得以挣脱,那本账本也随着她的怒气被狠狠的扔在了桌上。
四夕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刷白,尽管经过多年,她早已将事务看淡,但今日她要将唐琣夫人立于何地,又将自己,立于何地。。。。。。
“不要以为将军对你偏爱,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穿行于这府里,这府里的女主人是我不是你,今日,我倒要看看将军怎么选择,青卓,拉她出去打二十鞭,在太阳下跪至将军回来。”
许是过于愤怒,夫人的神色竟也有一丝狰狞,不再维持往日的仁慈与高雅,眼神中泛着微不可查晶亮液体,那本账册,连带着桌上精致的茶具,被猛然掀翻在地,出不小的声响,瞬时便涌进来了一大帮丫头婆子,为的青卓更是怒目圆睁,上来一把四夕拖了出去。
青卓常年习武,力气异于常人,别说是普通女子,就怕是男子来了也未必经受得住这一推,加上地面洒了水,四夕便在这力道之下狠狠滑倒在地。
“贱人,你跪在这里受刑吧。”
还未待昭昭爬起,便又被青卓拖住胳膊拖到了太阳底下,一脚踢在了膝窝处,痛感从腿上传来,疼得她单手撑地,想爬起却起不来。
旁边的人挤成一堆,脸上都带着不屑与嘲笑,自上而下的看着她,还有人快的递上一支用水浸湿了的牛皮做的鞭子。
“像你这等贱女子,怕是吃惯了苦头,这皮鞭我可得好好使使。”
青卓嘴角咧开冷笑,随即一甩手,皮鞭便展开了一个优美的弧度,重重的落在了她的左肩之上,出响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