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启明是和裴致礼一起拆开的蝴蝶结。
年少时的心意,本来应该带着轰隆作响的心跳声,和盛夏午夜的星辰一起闪烁,然而时隔十年,所有的一切尘埃落定在一个平凡的冬夜。
平平无奇的普通的小盒子里,放着一个旅行表盒,旅行表盒里是一只带钻的白金蓝星空手表。
银河天幕,月相星辰,手表上的时针已经独自转过了七千三百多圈。
郁启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弯起唇角,笑道:“不是小礼物了,裴总。”
裴致礼不以为然,他把手表拿出来,照着很多年前的心意,比对着给郁启明戴到了手腕上。
之前那个给郁启明应急用的手表正好坏在了车祸里,裴致礼觉得还是这一款更适合他。
手表是凉的,贴到了郁启明的左手手腕上,却让他觉得像是点了火一样,烧得他的手腕开始有一种焦灼的疼。
“什么时候买的?”郁启明偏过头,问正在调整表带的裴致礼:“这块表,等了很久吧。”
裴致礼没说什么时候买的,他只说:“不算久,用钟遥山的排的队。”
郁启明轻轻哦了一声,他靠在裴致礼的身上,盯着手表上那一块银河,再次陷入了一些无解的、火烧似的焦灼。
他应该要说谢谢,然后说他很喜欢。
可是郁启明现在不想说这些客套话,他静默良久,裴致礼则比他所以为的还要有耐心。
他沉默多久,他就等了多久。
裴致礼没有催促,他安静地握着他的手。
裴致礼知道今晚的郁星星有很多委屈要讲。
“我……”郁启明说了一个字又顿住,像是觉得自己没有组织好语言,他反手握住裴致礼,手指交握。
“我猜,早早已经跟你说了一点。”郁启明语速放得很慢,他讲:“她一直觉得,所有的一切是她搞砸的,因为那一天,她去宋家前,我给她打了电话。”
“我让她不要一个人过去,那个时候我已经在出租车上了,我告诉她再等四十分钟,等我到家了,我和她一起过去接大姐回家。”
“她没等我。”
“我爸那天正好休息回家,他买了酒只想在家喝酒,他劝早早不要掺和夫妻的事情,早早和他吵了一架。”
“早早一个人走了,我爸喝了两口酒,大概是觉得不放心,也一起过去了。”
“等我到宋家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他也已经断气了。”
“我爸手里拿了个铁榔头,我大姐和早早……浑身都是伤口,早早伤得更厉害,她的头上被他拿东西砸了一个血窟窿,一直在流血。”
“我有点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