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第一次在地府过年,没想过是这种热闹景象,直感叹这地府有多好,艳骨在一旁倾听,微微笑着。
他微微笑时,唇角扬起,眉目温柔,美如冠玉,流景仰头看他,手却不知道何时候牵过了他的手,艳骨垂眸,对上他的笑脸:“鬼多,我怕把你弄丢了。”
艳骨也笑,眉眼弯弯:“新的一年了,想好怎么过了吗?”
流景想了想,握紧了他的手,扬起来:“就这样。”
艳骨的笑就没停下过,火树银花不夜天,流景艳骨过新年!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等到莨栾了!
第二卷:望意舒
53
可还没等流景与艳骨过阵好日,酆都城内再起大事!一名因难产而死的女鬼,头七那日回阳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尸体被盗了,一纸告到阎罗殿上。
那时也不过是新年刚过,正值二月,阳间还是寒风呼啸,皑皑白雪。
这名投了状纸的女鬼名叫之桃,状纸交上来的时候,是谢必安接的,他先打开看了,发现上面有个熟悉的名字后,本来白若傅粉,嬉笑如常的脸忽然沉了下来,状纸一合,直接递上给艳骨。
艳骨看了看谢必安,看见上面所写,脸色也不怎么好,流景忽然很想看看状纸上究竟写了什么,但是艳骨没想过转交给他,看完后直接合上了状纸,对谢必安说道:“带她上来。”
流景听见艳骨的声音有些阴沉,谢必安拱手做辑后退了出去,趁此空隙,我低声问道:“看你脸色不好,是什么要事吗?”
艳骨看也没看他,径直说道:“没什么。”
谢必安领着那名叫之桃的女鬼上来,这女鬼一上殿,就扑通一声跪下,哭道:“求大人为民女做主。”
“起来说话。”艳骨道,那女鬼也缓缓站起了身,她还是刚死时那副模样,眼睛往上翻,脸部僵硬,说话的样子特别怪:“大人,民女要状告莨栾,他不顾道义礼数,偷民女尸体,侮辱民女,请大人做主。”
莨栾?何许人也?流景正想翻开生死簿看看,却听见艳骨说:“偷盗尸体是属人间管辖之事,我这阎罗殿不受理此事。”
听艳骨如此说,女鬼急了,扑通一声又跪下,这回哭的更是难看:“大人有所不知,这莨栾不是人,他在小镇里住了六十年,却不会老,依旧是十□□岁模样,十年前,镇子上莫名死了位姑娘,就是这位莨栾害死的。”
竟然还有这等大事?“你慢慢说来。”流景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艳骨与范无救谢必安的眼神都望了过来,顿时让他心惊胆战。
之桃于是道:“十年前,我也才十岁,这件事是听叔叔婶婶说的,爹娘从小就告诫我们,不要与莨栾有过多接触,大人你可能不知晓,这莨栾性情怪异,他经常一个人喝茶饮酒,每次这时候,他都焚上三支香,还有,他偷盗我尸体被发现之时,曾与我动过手,他会放出一种通红的火,这种火很让人害怕。”
这样听来,这个叫莨栾的性情的确怪异,至于这红色的火,是什么火?长在人身上,还能让鬼害怕?
正当流景思考时,却听到艳骨呵斥道:“道听途说的事情也敢拿来殿上与我说吗?即便他不是凡人,也自有人间律法管理,你这事,阎罗殿无法受理,你早些投胎去吧,免得耽误时辰。”
“难道连大人也不肯帮民女吗?”她抬起头,脸上两行清泪,一双眼全是绝望。
艳骨站起身,背过双手,说道:“酆都有酆都的规矩,阴王不理人间事,去投胎吧。”
流景不知道何以艳骨要这样拒绝她,以往不是没有开过先例,酒青的事不就受理了吗?
之桃忽然狂笑起来,话里全是失望与指责:“鬼鬼都言阎王艳骨,为鬼民伸冤,鞠躬尽瘁,执法严厉,是非分明,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怎么能这么说?当流景想为艳骨辩驳的时候,又听到他言:“你不用多言,我只为我当为之事。”
之桃也不跪着了,站起来,阴沉说道:“既然如此,我宁愿放弃转世的机会,化为恶鬼,与那莨栾斗上一斗,报今日羞辱之仇。”
“你可要考虑清楚?一旦成为恶鬼,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流景连忙劝道。
之桃凄惨一笑:“判官,若是我放任自己受此屈辱,便是转世,它都会是我的梦魇。”
“你别这样说,艳骨不受理一定是有他的为难,不如这样,你托梦给你家人,让他们报官如何?”
之桃轻笑:“报官?判官可知,这莨栾无所畏惧,他性情无常,喜怒全凭爱好,镇子上的官差哪里敢动他?若是报官,再害他人性命,我背上的又何止是今夜的羞辱?”
这“可是”
“判官你不用再多说,即便是魂飞魄散,我也与莨栾不死不休。”她说罢,化作一阵青烟离去。
每个鬼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这是她的心愿,她的因果,即便强留,也不能让她心甘情愿投胎。
她若是化作恶鬼,就再没回头的机会!流景不由得轻叹一声,这时回眸看艳骨,他眉头深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望向范无救与谢必安,他们两个也是一样。
“既然不受理,就不要想了”流景看着艳骨道。
艳骨侧眸,点点头,流景又道:“既然不想了,那就说说这莨栾是谁吧,看你们三个模样,若说跟这莨栾没点关系,打死我都不信。”
范无救道:“不过是不管人间事,这能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