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变化带给道格拉斯无尽的羞耻感,他又羞又恼,语气强硬地质问道:“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怎么我一点力气都没有?还……”
“还什么?”伊兰也感觉到了道格拉斯身体的异样,他带着点嘲讽道,“我给你喝的不是催情剂,只是能让你失去力气的药剂而已。至于你身体的变化……呵,承认吧,即使你讨厌我,你还是有感觉。”
“alpha和oga一样,都是被信息素控制的动物。”
似乎是药效起作用了,伊兰的脸色越来越红,呼吸开始不稳,他颤抖着身体俯下身,朝着道格拉斯贴过去。
他的伤因你而起
道格拉斯额头上渗出汗水,呼吸变重,这倒不是因为伊兰,而是因为他正集中精神力试图去破坏铐住他双手的手铐。
细微的咔嚓声响起,这件由坚硬金属铸就的手铐就四分五裂,散落在地板上。
道格拉斯深呼出气,在伊兰讶异的目光中翻身而起,电光火石间两人调换了位置,道格拉斯将伊兰压在身下,手掐上对方的脖子。
他头昏脑胀,但还是下意识收了力气,只让伊兰感到稍微的窒息感,难受但不致命。
道格拉斯喘着气,咬牙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人躺着,金色的长发在冰冷的地板上晕染开来,他脖子被掐着,呼吸不畅,唇却殷红极了,像被酒液浸腌的玫瑰花瓣。
伊兰感觉自己浑身像置身于雪山上的温泉一般,被热气烘得全身发烫,仰望着道格拉斯严肃的表情,他轻轻笑着:“你说呢?”
他以为道格拉斯知道。
道格拉斯被他这句话问得思绪一时有些混乱,混沌的脑袋开始思考。
保守派的贵族大多是老传统,保留着旧时代的习俗,对oga的贞洁看得十分重要。伊兰出身这种家庭,不可能不沾染这样的思想。
那他今天还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简直是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能让他这样的理由,难道是……?
道格拉斯觉得不只伊兰疯了,他自己也疯了。
否则他怎么会觉得如此刻薄的伊兰可能是因为喜欢他才这样做的?
道格拉斯盯着伊兰的目光开始变得复杂,心绪万千。他想,要是伊兰有这样的想法,又为什么总是在他面前表现成高傲天鹅?
爱在心口难开?是了,贵族说话都含蓄。
道格拉斯没有过感情经历,也不是心思敏感的人,虽然搞不懂伊兰的行为逻辑,但自认为整件事的前因和结果已经对上了,自己猜到了正确答案。
伊兰喜欢他,但是不好意思说,只能用行为和含蓄的一句“你说呢”来证明。
道格拉斯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个道理,他突然不自在起来,看着地板上几乎要化成水一样的人,仿佛心被烫了一下,捏着对方脖子的手开始颤抖,最后慢慢松开,他努力操控无力的身体站起来,却被一股力量拽回去。
伊兰的手臂环过来,摸上他的后背。道格拉斯喉咙动了动,目光回避。
浓烈的红酒香在身边炸开,伊兰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开口,说话时的气流打在他耳朵上,道格拉斯身体轻轻颤抖。
“既然你想明白了,那就答应那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道格拉斯颦眉,没反应过来。
“增加贵族入学名额的事。”伊兰淡淡地说,将自己挡在眼前的长发拨到身后。
听清他说的话,道格拉斯脸色一下铁青,眼底凝聚出恼怒的情绪,他一把推开怀里的伊兰,迅速站起。
“你骗我?”
伊兰被他一把推倒,额头砸在桌沿上,苍白的皮肤瞬间破损,鲜红的血液从额角流下。刺痛感传来,伊兰抹了一下脸颊,看到手掌上鲜血,他睁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伊兰颤抖着嘴唇问:“我骗你什么了?”
道格拉斯站在客厅中央,胸腔中是压不住的怒气,他看着受伤的伊兰,一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他甚至想,伤得太好了。
道格拉斯不可能跟他说自己脑补了什么,他支撑着被掏空的身体,冷冷道:“希望疼痛能让你清醒一下。”
“为了自己的名声,可以编出我们用智脑联系了三年这样的谎话!为了增加贵族的入学名额,为了给家族谋利益,可以毫无下限地用身体勾引一个毫无感情的alpha!你的身体就是一个可以交换利益的工具吗?为了一点利益,你就可以跟你不喜欢的人做这种事?伊兰·黎曼!你真是不择手段!虚伪!自私!”
道格拉斯恼羞成怒,他越说越激动,如海水般在别墅内翻涌的信息素因为主人的情绪狂暴翻滚,他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拖着力竭的身体,一步步走向紧锁的大门。
电子音的人工智障还是那句“没有通行权限”。
道格拉斯冷笑一声,并不惯着他,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挥拳开始一拳一拳砸在门上!
伊兰被他骂得狗血喷头,他何曾听过这样难听的话,怒气窜上脸颊,他嘴唇张张合合,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
道格拉斯砸门是声音仿佛是砸在了他的心上,混着道格拉斯那些尖刀似的话语,痛苦蔓延全身,偏偏那些狂乱的信息素也仿佛作恶似的给他的惨状再添一码。
空虚、悲伤、痛苦、苦涩、愤怒……诸多情绪关在伊兰的身体里,他缓缓闭上眼,半晌又睁开,厉声命令道:“不许走!”
道格拉斯没听见,那扇门终于在他的暴力攻势下出现裂痕,最后龟裂碎掉。
路灯的光顺着门上的洞钻进客厅,道格拉斯向外走去,没有回头的意思。伊兰的理智终于崩溃,他无力地向前爬了两步,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晕死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