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沛宁、云翎、裴钱霍分别睡了一间上房,虎子、阿映、小五在大堂内打了一排通铺,并列躺着。顺着月光洒进屋檐内的小窗,敲梆子的更夫如往常一般慵懒地经过。
大概那三个人商议的结果,今晚执勤的是小七。囡囡的床边,趴着大剌剌昏睡的小七,闷闷地小声打着鼾。
大孩子、小孩子全都累坏了,熟睡声安静悠长回荡在不大的医馆。
小五心里隐约觉得少了点什么,人挣扎在睡梦边缘,什么都没想起来,抱着蓬松的棉被翻了个身彻底睡着了。
屠夫张的肉铺斜对角,小六斜靠在墙角,整个人摊成一个“大”字,毫无防备地睡得正香。
旁边花铺的老板娘谢婶“吱悠”一声推开院门,见到睡梦中的小六,嘴里嘀咕着,无可奈何地朝小六走过来。
“哎哟我的小祖宗哟,你怎么在这睡着了——”
小六被谢婶叨念的声音吵醒,睡眼朦胧地揉了揉眼。
“走,去婶婶家睡。”
“可是我……要在这里等女公子呢……”
谢婶无奈地摇摇头:“你的女公子可能今晚来不了了。”
“什……什么?”
睡得云里雾里的小六一听这话,还以为是女公子遭遇不测……也是啊,不然女公子为什么不来接他呢。
小六鼻子一酸,登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哭声夹杂着经过的梆子声一起,梆子声再缓缓走去医馆的窗前。
也许,夜晚。
从来不是安静的夜晚。
距离医馆十里开外的京郊矿场。
小一在一声凌厉的鞭响声中,睁开着疲惫充血的眼睛,汗水浸湿他的粗布衣,小一用尽全身的力气,拖着肩膀后沉重的矿石车,艰难地朝前迈了一步。
散财
囡囡在拂晓时醒了。
她迷茫地从床上坐起身,环顾四周,还不确定自己在哪。
医馆里很静,破晓前依稀的光线朦胧地透出房间,耳朵只能听见起伏绵长的呼吸声。
囡囡把手摸到床边,不小心碰到趴在床边看守的小七。小七虽然睡着,感知却是醒的,像是梦里提着一口气,被人轻轻一碰,立马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坐了起来。
“……你醒了?”
囡囡不太认识他,听到陌生的声音,人马上紧绷起来。
小七见状,连声安慰:“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叫小七,经常跟在女公子身边的,我们去驿站救你,你记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