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袍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美人,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羌部?”
李逍侧脸往地上吐了口血沫,用行动表明了她的态度。
蓝袍人不怒反哈哈大笑,她更觉得这人脑子不好,附近的氐军上来缴下她的剑,另一名氐军拿出绳索便要来捆她。
吴痕眼见师姐被擒不由杀红了眼,将手中长茅抡圆从氐军中杀开一条血路冲了过来。蓝袍人丝毫未将他放在眼里,提起横刀策马向吴痕冲去。
身边没了蓝袍人,氐军根本不是李逍的对手,她用力挣开绳索将欲绑她的氐军一脚踹翻,上去就是一顿拳脚。
蓝袍人拨过马头转向李逍,她转身便跑,身形竟比马还快。
前来接应的羌军终于赶到,大量赶到的羌军正面冲击着氐军兵马。眼见优势不再,对方人数远多于己方,本只是来捞好处自然不会做无畏的牺牲,蓝袍人审时度势立时撤兵,氐军中传来鸣军声。
“站住,将我的剑留下!”
乌骓马去势如虹,蓝袍人的声音远远传来,“要剑亲自来取,我乃氐人符鹏。美人,幽州等你……”
李逍抢了匹马翻身便要去追,被及时赶到的大巫拦住,“李少侠,穷寇莫追。”
氐军来时汹涌去势更快,月色中一片黑影如乌云般游走,不一会便消逝在草原深处。李逍诶一声翻身下马,抓着大巫问:“幽州在哪里?”
“啊!”
为羌王施过最后一针,根据墨老笔录告知注意事项也不及过多休整,李逍谢绝大巫的挽留,携着吴痕策马往幽州方向绝尘而去。历代掌门的佩剑被弄丢她如何睡得着待得住,一路风驰电掣风餐露宿赶往幽州。
接连几日风雨兼程实在人困马乏,在一处缓坡上稍事休息,高空盘旋的金雕发出啸声,师姐弟二人对视一眼,凭以往的经验,这附近肯定有氐人的军队经过。果然草原上有黑烟升起,待二人赶到只见到处断壁残垣,一片狼藉,被大火烧毁的毡房已经垮塌冒着黑烟,几只没被砍死的羊流着血在草地上蹒跚。
心内对氐人的残忍认知又多一分,只是冰魄必须取回,二人用马蹬夹着马腹,沿着被马蹄踩倒野草的方向追去。
草地上有车辙印,不到半日他们便追上有马车同行的氐军,二人未打草惊蛇,而是远远坠在其后。根据大巫给的舆图,若他们没猜错,这些氐军前进方向便是幽州。
日暮西山,前方的氐军终于停下,远远跟在身后的二人也下马休息。吴痕将水壶灌满然后从包袱里取出干馕,看见李逍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药丸,用溪水浸湿晕开,然后小心地抹在脸上,不由问:“师姐,你在干嘛?”
药液抹至唇边,李逍口齿不清道:“这还不明显?易容。”就着溪水仔细涂匀,很快她的脸颊微热,面容悄然发生变化,水里倒映出一个全然陌生的女子,她左看右看甚是满意,问吴痕,“怎么样!”
吴痕皱眉,实话实说道:“不怎么样。”
“这是墨老新配置的易容丸,水洗不掉,三个月后可自动恢复容貌,还有一粒你要么?”
吴痕摇头,李逍心道留着更好,当夜二人趁黑敲晕了两个氐军,与他们互换了衣裳,怕被人识破依旧远远跟在大部队后边。又一日傍晚时份氐军终于抵近幽州城,逐渐与大部队缩短距离的二人能看清城廓的模样。旦见茫茫草原边缘耸立着一座孤零零的高大城池,仿佛凭空出现的巨兽,连绵的城墙高耸,古朴的城门紧合,城楼上高悬着一块隶书匾额——幽州。
八部草原8
李逍用手挠了挠下巴,幽州这名字像是座晋国城池,看上去固若金汤,是怎样被氐人攻克的?!
随着军队抵近,城楼上弓箭手警告他们不要继续靠近,有人在上面高声询问军队的番号口令,城下的氐军一一回答,沉重的城门吱呀着缓缓打开。氐军骑兵在前,马车在后鱼贯通过城门,二人尾随最后一辆车入了城。
头上的金雕盘旋着往城里落去,前头的马车轧到块大石颠簸了一下,蒙着的毡布滑落,马车的木栅里全是被绑着手脚塞着嘴的花季女郎。
李逍与吴痕对视一眼,这些氐人到处掳掠人口,寻回冰魄后要想办法将这些人救出才是。
没想到幽州城进得如此轻易,李逍心底不由添了信心,今夜拿回冰魄应该不是问题,当务之急须先找到符鹏栖身之处。
原本二人入城后便应离开氐军,但为救人便一路跟着马车来到了北城的马场。这里被强掳来的女人数量之多令人咋舌,氐军肆意地将看中的女子当众拖走,另一边军士用皮鞭抽打着不愿顺从的姑娘。天还未全黑,营帐内时不时传来女子的惨叫声。
李逍实在看不下去便要冲过去救人,吴痕眼疾手快拦下义愤填膺的她。
下山后吴痕一向乖觉甚少表现出存在感,如今过了第二重内力竟敢出手拦她,谁给他的胆子!
吴痕看她脸色,知道师姐不快,先开口道:“师姐,您说过敌众我寡勿打草惊蛇,要谋定而后动,”
李逍冷眼瞅他,“我需要你教我怎么做?还是你打算见死不救!”
吴痕摇头,“没有,不是,我们这样冲出去解决不了问题,大概率还会将自己折进去。”
“你有办法安稳救人?!没有就闭嘴。”
吴痕拉着她衣袖没放,单膝跪地以指代笔在沙地上涂画道:“入城后我一直留意观察,师姐请看,这是城门,这是军营,这里我没猜错的话应是军械库,旁边是粮仓,而这里就是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