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悄悄看?向?了许国,等他拿主意?。
朱常洵哪怕到了现在,也和他皇兄朱常洛照旧不对付,小的时候是受母亲挑唆,长?大?了一些他自己也清楚了,大?皇兄是他想要那个位置的绊脚石,是他的竞争者,两人不可能?是友好的关系。
但是先生告诉他们,为君之道,可以用?堂堂正正的阳谋,而不可用?低贱的阴谋,他们要登上的位置,若是靠阴谋得到了,那么是万万百姓的灾难,是朝堂的灾难,是大?明的灾难。
只有靠真本事坐上了那个位置,才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天下归心,朝臣顺服。
当时朱常洵就?领会了秦修文的意?思,他和皇兄可以公?平竞争,先生从来不偏向?任何一个人,但是若有人用?了一些鬼蜮伎俩去加害对方,那么秦先生是一定不会顺服他的。
秦先生带他们学了那么多的知识,跟着秦先生读书,才让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井底之蛙而已,世界广阔,天大?地大?,规则都是有能?力者去打破的,他朱常洵并非只有做皇帝一条路可以选。
这三?年来,秦修文不遗余力的教导,教授的并不仅仅只是知识和眼界,更是一个为君者的心胸。
相比于朱常洛和朱常洵展现出来风姿的出人意?料,更出人意?料的是兄弟二人在此事上的齐心协力,朱常洛话音一落,朱常洵也撩开袍角,跪了下来,恳求道:“父皇,圣人说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还没拿到真凭实据,就?要来迫害先生,应该将这些乱臣贼子驱逐出朝堂才是!先生人品高洁,声?震寰宇,就?连那些倭寇都知道要在万军之中牺牲他们的大?将,也要刺杀先生,我们大?明不说护着,难道还要如?了那些倭国人的愿吗?这么一想,若说私通倭寇者,恐怕是那些想要迫害先生的人才是吧!毕竟他们,才是“志同道合”啊!”
朱常洵小小年纪,说话却犀利的很,甚至因为万历对他的偏爱,讲出来的话更是肆无忌惮,目标直指许国和周邦彦,直接就?是将“乱臣贼子”的的帽子,给他们扣了下来。
朱常洵虽然?在后宫中受宠,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在这些官员之中却入不得他们的眼,满朝上下,除了先生是真心待他,其他人恨不得他夭折在襁褓中才好。
所以朱常洵讲话,不像朱常洛,还有所顾忌,他是畅所欲言。
万历的表情有些凝重。
虽然?他还是春秋鼎盛的年纪,但是朱家的万里江山,百年基业,说到底最后还是传到自己这两个儿?子手里,现在就?连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如?此维护秦修文,若是这个时候自己弃了秦修文,父子不睦、兄弟阋墙,恐怕就?在眼前。
这是他们兄弟两个第一次联合起来做一件事,也是第一次在朝堂上正式露面,以他们从小所受的教养,不会不知道这里面的政治意?义是什么。
但是他们坚定地站在秦修文这一边。
同时,万历又?不得不承认,在秦修文的教导下,他这两个儿?子越发地出色了,就?连自己一向?有些厌恶和不知道如?何相处的大?儿?子,万历都能?从其他朝臣的眼中看?出惊叹的神色。
小小年纪,身上已经有了一种沉稳和为君者的气度。
而这种气度也在朱常洵身上有着隐隐的体现。
这些气度,哪怕是在万历当年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没有的。
秦修文将他们教导的,甚至有些过于好了一些。
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啊!
而被?朱常洵之言,说的更加心惊胆战的是许国和周邦彦,两人再次呈上了在卫辉府搜集到的证据,并且涕泗横流地表示,他们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忠臣,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中饱私囊、贪污走私的罪臣!
证据确确实实是有的,人证、物证,他们也算是尽自己之所能?,搜罗到够多了,毕竟参与之人众多,不可能?一点疏漏都没有,但是万历数银子数的太开心了,并且因为有秦修文在,他也慢慢产生了惰性,觉得一切都有秦修文去解决。
但是如?今秦修文并未归朝,生死难料,就?算万历想把事情全部推在他头上,底下的大?臣和自己的两位皇子,却要坚决捍卫秦修文的名誉,决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给秦修文定下任何罪名。
事情内里究竟如?何,万历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但是他能?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自己承认自己的问题吗?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万历实在是有些恼怒了。
不过这是一位在关键时刻善于逃避的皇帝,既然?左右为难,那就?称病修养吧!
万历再次将自己的无耻发挥的淋漓尽致,并且在心里打好了算盘,秦修文要是能?活着回来,自然?是一身荣光,许国之流只能?被?打压下去;若是秦修文不幸身陨,人死万事空,想必这些人也不会再继续咄咄逼人了,秦修文无父无母,无儿?无女,也无人会为他继续追究什么,是给个追封,还是定个罪名,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
万历觉得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秦修文并不知晓京城因为他而引起的动荡,因为此刻他依旧处在昏迷之中。
李时珍施完了最后一根针,申兰若连忙上前给李时珍擦了擦额头上快要滚落的汗珠,扶着他坐到一旁的八仙桌旁,给李时珍倒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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