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多吃几块,不碍事的。”沈曜笑道。
皇帝残忍的摇头:“这可是你的祖父,朕的老师定下的规矩,不准你多吃甜食,朕可不敢违拗!当年,老师打朕的手板时,可从不会因为朕是皇子就手下留情。”
沈曜眨眨眼,道:“陛下还被祖父打过手板?”
皇帝:“……”
糟糕,说漏嘴了。
皇帝很生硬的强行转移话题:“见到你姐姐了,如何?”
沈曜当然不敢抓着陛下的昔年“丑闻”不放,何况陛下这话也算问到了点子上,不必沈曜再费心思提起了。
“长途奔波,姐姐的气色看起来不大好。”沈曜微微蹙眉道,“臣斗胆,想请陛下赐一位太医去荣国公府给姐姐诊脉。”
“荣国公府难道连太医也请不起了,用得着你来说。”皇帝道,“史太君乃林姑娘的外祖母,她见了你姐姐,自然加倍关切的,难道还想不到请个太医去?”
沈曜却道:“史太君请太医是史太君的事,我为姐姐请太医是我的事。”
“你……”皇帝指了指他,欲言又止。
沈曜故作疑惑道:“陛下?
”
“罢了。”皇帝看着沈曜,想了半天,最终道,“严良,让太医明日去荣国公府给林姑娘诊脉,就说是世子特地求了朕,朕才恩准的。”
“还有一件事,臣也想请陛下恩准。”沈曜又道。
沈曜甚少对皇帝提要求,今日一提就是两个,皇帝觉得新鲜的很,第一个是为了林家姑娘,第二个呢?
还是她吗?
沈曜道:“这几年,陛下恩赏臣许多,臣受用不尽,姐姐今日来时,虽有行礼,但到底比不上陛下所赏,臣想明日将那些臣用不尽的补品药材送些给姐姐去。”
皇帝:“……”
果然还是她。
皇帝心里有些失望,皱了会儿眉,道:“朕既允了你第一个要求,自然不会驳回第二个了。”
沈曜起身行礼:“谢陛下。”
夜深了,皇帝仍睡不着觉,他捻着胡须,道:“严良,你说,他为何待林如海的女儿这般好?”
严良道:“世子既叫林姑娘一声姐姐,许是……姐弟情深?”
“这孩子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且他素来对这些女孩子都是不假辞色,这个林姑娘倒是一时三刻口头心里都不忘的,从前朕还觉得他就是拿这个小丫头当个玩伴,如今看来,却未必……”皇帝意犹未尽的道。
严良笑道:“陛下,奴才说句僭越的话,您未免操心太急了些!世子这才多大,他自己未必就有这个心思,您自己反倒想到前头了。且日后还有多少日子
呢,您慢慢挑着,这满京城里,还挑不到个好姑娘不成?”
皇帝道:“说到底,还是得看他的心意……朕满意有什么用?若他一心只要这个林姑娘……林如海此人,为官做人,朕都挑不出错处来。唯有一点,林家子嗣不丰,这点和……和沈家真是……”皇帝按了按额头,“朕从前想着,久哥儿许是得和他祖父父亲一样,一门心思的死心眼,这辈子是别想纳妾了,只能娶个身强体健的夫人,多生几个孩子,也好壮大沈氏门楣啊!”
严良:“……”
“林姑娘的身子……的确是不大好……”严良斟酌着道,“不过,到底还小,世子小时候不也是三天一病的,如今陛下您也将世子养的好好的,林姑娘好好养着,日后,许是同旁的身强体健的姑娘一样呢。”
皇帝听了却不高兴:“你这么一说,好像久哥儿真就非卿不娶了,他才多大,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可别教他知道了,到时候移了性子,老师不得到朕的梦里来骂朕教坏了他孙儿!”
不……不是,陛下,这不是你先开的头吗?
严良只能低头道:“是,陛下放心,承明殿里的太监宫女,奴才都一一敲打过,不敢在世子跟前说那些不干不净的话。尤其是那些宫女们,奴才更着意多说了许多。”
“嗯。”找完了别人的茬,皇帝心情好多了,又想到沈曜如今才十岁,不过一小儿罢了,从前
是和那位林姑娘离得远,自然日日念着,如今离的近了,待来日自己再让他多见几个小姑娘,什么林姑娘柳姑娘的,他还能记得?
皇帝揣着这个美梦喜滋滋的睡了。
不知道梦里沈老太傅会不会来打他手板?